她見畫冊已經丟失,而又擠不出去,索性來看看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見前面掛著幾副山水畫,那幾副畫的畫功比起她來是好太多,墨的掌握度也極好,筆墨的濃淡間便勾勒出遠山近水,牆角邊的紅花綠葉相互映襯,或將雨後山村朦朧的意境畫到極致,或將山川的大氣與河流的奔騰盡皆展現。舒欣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畫畫的人應是有畫聖之稱的洛溪,果然,她在畫的角落裡看到了洛溪的印章。正在此時,洛溪的管家洛雲大聲道:“我家公子以畫會友,現畫了幾副畫請大家品憑。”他的話音一落,人群中頓時議論紛紛。洛雲又道:“我家公子說了,若能找出畫裡的毛病,或指出其中不足者,不但奉上白銀百兩,更能成為我家公子的朋友,與其品茗對飲。”洛雲的話音一落,人群中頓時傳來女子的尖叫聲。洛溪是飛雁城裡出了名的美男子,身價雖然沒有秦王高,但是他是才子兼家世顯赫,是以想嫁給他的女子不計其數,最得要的是他還未婚!洛雲看了看人群,接著又道:“而是無中生有,惹事搗蛋或是品評不當者,哼哼,就休怪洛府不客氣!”此話一出,人潮哄的一下便往後疾退,而舒欣還在畫前欣賞那副氣勢澎湃的畫作,一時忘了要回避。人潮一退,她便如鶴立雞群一般站在那裡。舒欣心裡大呼“倒黴!”便欲往人群中鑽,卻被洛雲一把拉住。洛雲道:“公子想必也是愛畫之人,洛雲佩服之極,請公子評畫!”舒欣雖然學過畫畫,也對畫中的意境略知一二,卻也只是個半桶水,又如何能評得出一二來?若是以往,她或許會打著相府的招牌,避之大吉,又或許會耍潑使賴,矇混過關。可是今日裡她自己都要擔心被人抓住,又哪裡敢再去招惹是非。只是那洛雲根本就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她又不能若以往那般張狂,為了熄事寧人,她咧嘴笑道:“公子的畫畫的極好!”人群中哄的一笑,洛溪的畫不好誰的畫好?舒欣欲逃,無耐洛雲拉的極緊,根本不給她逃跑的機會,她不由得哀嘆一聲道:“畫不錯,字不錯,紙質也不錯!”人群又是一陣鬨笑,洛溪的畫,趙輕書的字,能差到哪裡去?洛溪畫畫的紙都是飛雁城裡落霞軒的極品宣紙,紙質又豈會差?舒欣見混不過去了,咬了咬唇,硬著頭皮道:“公子的畫是極好,卻有一個地方畫錯了!”人群中一陣默然,洛雲盯著舒欣問道:“敢問公子,哪裡畫錯了?”舒欣定了定神,再看了看畫後,然後一本正經的道:“這是一副雨後山居圖,雖然下了雨,但是卻也在山中,卻不見一隻飛鳥,豈不是怪事一件?這一副是萬里河川圖,本是大氣至極,卻偏偏在這裡畫了幾隻飛鳥,意境便差了許多。綜上所述,你家公子的鳥畫錯了!”此言一出,洛雲的臉頓時黑雲壓頂,人群中暴出鬨堂大笑。舒欣聽得人群中的大笑,再想起剛才自己的話語,她心裡不由得大罵,今天是什麼破日子,真是人倒起黴來喝涼水都會嗆死!她也真是見鬼了,本來想矇混過關,現在倒好,又闖下了禍。若是以往,她才不管是否闖禍,只是今時不同往日。當下再不敢想太多,趁洛雲發怔間,拔開他的手,趁著來抓她的大漢還未過來之際,拔開人群,飛一般的跑了。洛溪與舒相本是相熟,更兼她與秦王大婚的事情鬧的滿城風雨,此時的她可不願被抓,她可憐的自由啊!要得到怎麼就那麼難!雙腿像上了發條一般,向前狂奔,身後的腳步聲跟的極緊,她心裡不由得大急,在心裡罵道:“不就是說錯幾句話嘛,用得著追的這麼緊!”她也不知道跑了幾條街,就在她跑的氣力不支時,也知那個混蛋將吃的香蕉皮丟在地上,她一腳踩過去時,便摔了個四腳朝天。舒欣把心一橫,正欲爬起開破口大罵之際,一雙整體通黑鑲著金邊的官靴停在她的面前,她微微一怔,順著官靴往上看,是一件白色雪衫,領子和袖口用金線繡著素雅花紋,待她看到那雙狹長的眼眸時,心裡不由得哀嘆連連。她發誓,以後出門時一定要看看黃曆!那男子赫然便是她的未婚夫秦王玉修!玉修嘴角含淡笑著去扶她,略帶些揶揄的道:“七小姐怎麼做這身打扮?這麼狼狽又是為何?”舒欣真想一頭撞死算了,誰不好遇上偏偏遇上他!當下只得狼狽萬分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四處張望,並未見其它的人追來。她這才道:“王爺不是好靜嗎?今日怎麼有空到大街上來轉悠?”玉修淺淺的道:“在王府裡呆的時間久了,有些煩悶,便出來透口氣了,不料卻見七小姐丟了這副畫,想將畫歸還給七小姐時,又聽得七小姐對洛溪兩副畫絕妙的比喻,實在是讓本王大開了眼界。再欲將畫還給七小姐時,七小姐卻跑的極快,那速度修自嘆不如,直追了三條大街才追上!”他說這些話時,狹長的眼眸笑眼彎彎,那雙眼眸溫柔似水,裡面有濃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