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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老劉勉強笑了笑,說:“那好……祝你以後工作順利。”

我挎上路易,回贈一個明媚的笑:“謝謝,也祝你們工作順利。再見了啊!”

快步走到工業園外,回頭望了一眼盒子般的倉庫,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也許過了不了多久,我就會忘了這裡和這裡的兩個人,就像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一樣,也沒有汗流浹背地搬運沉甸甸的貨物,更沒有坐在簡陋的木桌前,在小紙片上隨意塗寫天馬行空的段子。

那個狗腿膽怯的小職員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率性自由的文鴦。

第29章 第 29 章

29

還沒等我要為恢復自由身而歡呼,也沒來得及為此慶祝而找家特色餐廳大吃一頓,我就被流感擊倒了。

那天按照平時的規律回家,路上順便買了菜,心想大餐還是免了,在外面吃一頓的錢,可以買兩個星期的菜。買菜的時候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下,據說這個情形在醫學上被稱為“卡他現象”,那鼻涕自然就是“卡他”了。卡他順暢地流個不停,導致本尊跟菜販子討價還價的時候語言極不順暢。本來還想就白菜上的蟲眼跟人家再砍幾毛錢下來,哪知受卡他的影響,我光顧著掏紙巾,人家就直接裝袋稱了菜放到我的面前:“兩塊五。”一點小白菜也這麼貴,三塊五一斤呢……放眼望去,沒有哪個菜低於三塊錢,連受了避孕藥影響的黃瓜也彪悍地漲到三塊錢一斤。

肉痛地掏了錢,提著菜再去看二師兄,嘖嘖,他老人家碩大的腦袋擺在案板邊,旁邊是肥肥的大腸,白嫩的蹄子,再旁邊是豬耳朵五花肉眉子肉前腿肉後腿肉脊骨棒骨排骨……真是物盡其用啊。幾隻綠頭蒼蠅精力十足地在腥味濃烈的二師兄身邊飛舞穿行。面對那柄插在傷痕累累砧板上的黑亮剔骨尖刀,我擦著卡他,沒有與砧板後壯實大媽砍價的慾望。如果是大叔,或許我還能以楚楚可憐的形象作為砍價的砝碼。但是……我使勁擦了擦鼻子,還是趕緊買了肉回家好了。

回家後把門一關,將買的菜全部扔進冰箱,我沒由來地感到一陣眩暈,靠著沙發半天歇不過來。大概是太累了……要知道今天在倉庫總共卸了十來車的貨呢。看來人一放鬆,什麼毛病都出來了。

我喝了些熱水,感覺卡他還是沒有停歇的傾向,便找了以前剩的感冒藥吃了,看看日期,離過期還有兩個月,沒事。沒有力氣做飯……剛才應該在小店裡買點麵包的……今天早上不是從路易裡掏了些吃的出來嗎?我趕緊跑到書桌邊,將那點零食統統塞進肚子裡,也不管是否會跟感冒藥發生化學反應。

一邊嚼著QQ糖,一邊仰望天花板上懸掛的蜘蛛網。捲紙放在肚子上,感覺卡他快要流下來的時候就馬上擦了。

今晚肯定沒法碼字了,現在看蜘蛛網都感覺頭暈暈的,看螞蟻般的小字更吃力……看看時間,現在還早,只有八點,可我怎麼好想睡覺?

好吧,好吧,洗洗睡吧,沒理由一直看著蜘蛛網。

辭職的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聽見鬧鐘狂叫,差點就要強撐著起床,突然一想,我不是不用上班了嗎?幹嘛起床?又縮排被窩裡,裹緊被子,將自己包成個肥胖的蠶繭。朦朧中感覺很熱,掀了被子,冷空氣就迅速貼上來,將露在外面的面板激起一片雞皮疙瘩,只好又蓋上被子,可一蓋上就熱。

人真是難伺候……我閉著雙眼摸了摸鼻子,沒卡他了。然而,頭還是很暈,兩側的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痛,連帶著全身的肌肉酸痠麻麻的。喉嚨很乾,裡面像燒著一把火,烤得我的舌頭像寸草不生的沙漠。

是不是該吃藥了?我艱難地起床,摸到廚房,一提熱水瓶,沒水了——昨晚忘了燒水。不想喝瓶底的一點渣子,我苦笑著開始用電熱棒燒水。在燒水的間隙裡把感冒藥幹吞了,又爬上床睡覺。

我知道在電熱棒燒水的時候睡覺很危險,在學校的時候曾有電熱棒燒乾水然後燒破水瓶最後燒掉寢室的例子,但那時候有開水房啊,用電熱棒的還是少數。現在呢,哪裡去找開水房?

斷斷續續聽見電熱棒在廚房尖叫,慶幸自己還沒睡死,大概是因為頭暈的緣故……不然燒了邵伯的房子,我就真得睡大街了。不希望我爸媽有朝一日發現他們的女兒穿得破破爛爛的,在街頭悽悽慘慘地擺一小搪瓷碗,碗裡扔著幾塊錢,嘴裡對來往的行人說:“可憐可憐我吧,好幾天都沒吃飯了……”

好幾天沒吃飯的話,我一定會倒斃街頭,哪有力氣當乞丐?

喝了熱水,眩暈的感覺還是沒有好轉,我反而覺得腦殼都痛了起來,淚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