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個人中間,有三個人是軍人,對這種事情的承受能力相對強一些,但是顯然她不一樣,她沒有經歷過戰爭,自然想象不到戰爭有多殘酷。
陽光默不作聲地點點頭,抬頭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原野。心下茫然。
“我們要去哪裡呢?”
“這裡離奉天不遠,走路的話,一天也就到了。我還是要回大帥府,大帥重傷,我必須要在他身邊,二來。我一天不回帥府。日本人的追殺就一天不會停歇,我不想無辜的百姓再被我牽連。”顧錦城說著轉頭看了看楊晨:“楊晨,你跟他們走吧,我會跟帥府回報,就說你已經死了。”
“我們先把你送回帥府再說。”楊晨頭也不抬地說道。
一行四人順著山路往前走,漸漸地眼前出現了成片的莊稼地,初春的時節,地裡的莊稼都長出了嫩綠的小苗兒。雖然靠近路邊的地方被踐踏得所剩無幾,但是在莊稼地的裡面。遠遠的望去,還是一片新綠。
顧錦城抬眼望去,看到不遠的地方有幾個村落,房屋星羅棋佈地排列著。
“前面有人家了。”他回頭對他們三個說道,“我們還是繞開村落吧。”
安子點點頭,“好吧,我們挑荒地和樹林走。”
他們剛要改變路線,忽然看到距離最近的村落裡騰起一陣火光,還夾雜著稀稀疏疏的槍聲。
陽光突然想起來,剛才有一隊日本兵往那個方向去了,她心裡猛地一涼:“不好!鬼子進村了!”
在二十一世紀,這句話已經成了玩笑話,可是在這個年代,這句話意味著什麼,誰心裡都清楚。
四個人一路狂奔,跑到村口的時候,鬼子已經走了,只留下了滿眼的斷壁殘垣,有幾處民房還在著火,房子被燒得只剩下幾個黑窟窿,村民們正在拿著水桶撲火,村路上散落著一些破舊的衣物傢什,幾條受驚的狗在滿街狂吠著,再往前走,就聽到了悽慘的哭聲,陽光順著哭聲的方向望過去,只見村路旁邊躺著幾具屍體,大人的小孩的都有,死狀慘不忍睹。
安子順手拉過一個村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日本人來抓壯丁了,村路的青壯勞動力都被抓走了,有幾個不願意走的,全家都被殺了。”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村民抹著眼淚探了口氣:“這世道,老百姓真的沒有活路了。”
“日本人不讓我們活,我們就反抗啊!”楊晨憤怒地說道:“反抗也是死,不反抗也是死,還不如跟他們拼了!”
他這麼一嚷嚷,立刻吸引過來不少疑惑的目光。
“如果有人殺了我的家人,我就一定要殺回去!如果有人燒了我的房子,我一定要把他們趕出去!不反抗,就只能被殺被砍!”楊晨攥起拳頭說道:“鄉親們,現在我們不能指著別人來救我們!更不能指望侵略者會良心發現放過我們!我們只能自己救自己!跟他們拼了!”
他義憤填膺地說出這話,卻換來一片沉默。
他看了看圍在身邊的老弱病殘,目光一黯,心下一片酸楚:讓這些連飯都吃不飽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又如何能跟著他上戰場呢?
許久,人群中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我男人在山上當土匪,也殺了不少鬼子,附近村的小夥子也有不少跟他去了的,等我家娃再大點兒,我也讓他去。能殺一個是一個。”
安子轉頭看了看顧錦城,顧錦城皺緊了眉頭,俯下身,抱起了她手裡牽著的孩子,朗聲說道:“我是大帥府的人,你們之中想打鬼子的,跟我走吧。”
那女人疑惑地看著他:“這位長官,您是——”
“顧錦城!”
次日,顧錦城回到了大帥府,楊晨依依不捨地跟他話別,回頭跟著安子和陽光走了。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安子讓他走,他不得不走。
“我們三個還在被通緝著,城裡不安全,我們到城外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我今天晚上會夜觀星盤,等我的手傷好了,就帶你們穿越時間回到未來。”陽光輕聲說道。她這次帶著兩個人,事關重大,不能有絲毫的差池,她需要在頭腦特別冷靜的時候帶他們穿越回去,否則失之毫厘謬以千里,萬一穿到別的時間裡就更麻煩了。”
楊晨還有些猶豫,“我想找到陸軒以後再走。”
“這個我和安子商量過了,我先帶你們回去,然後找我師兄,我師兄比我厲害很多,也比我穩妥很多。”陽光輕聲說道:“放心吧,我們不會丟下陸軒不管的。”
楊晨輕輕地嘆了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