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對著他站定,與他對視了三秒中,溫和地笑道:“這裡沒有旁人,我想我們可以暢所欲言了。”
“你想勸我不要糾纏陽光。這是陽光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公孫景也不跟他廢話,單刀直入地問他:“我知道你接下來要說什麼,你只回答我,你是以什麼立場來替陽光做決定?監護人?還是……情人?”
聽到這麼無理的話,李雲峰沒有他想象中的憤怒。反而語重心長的以長輩的姿態溫和地說道:“我想你也知道,陽光談過一場無疾而終的戀愛,小女孩的初戀。受傷很深。我當時跟她承諾過,只要她喜歡,同道中的青年才俊隨便她挑。你很好,可是你有婚約,陽光是那種有點兒道德潔癖的女孩子,所以你的追求只會讓她尷尬和難受,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可是我跟你父親也是十幾年的交情,也希望你不要把簡單的問題弄複雜了。”
公孫景掃了他一眼,苦笑:“我的目的?如果是有目的的。我也不用這麼糾結了!我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只要跟她在一起就覺得很高興。第一次見面,她走錯了宿舍,你不知道她看著一屋子男生目瞪口呆的模樣多有趣;那天她誤闖了我們刑家的伏魔陣。被惡鬼追得連滾帶爬還不忘了用那點兒半吊子法術保護我。那麼狼狽的時候還灰頭土臉地安撫我這個無辜群眾;我向她表白的那天晚上,她為了躲開我,用空間瞬移落荒而逃,回頭一頭撞到玻璃門上……手機還掉到我的沙發上了,你理解那種啼笑皆非的心情嗎?真是又心疼又無奈;那天晚上我去給她送手機,走到她的宿舍樓下又不想上去了,我拿著她的手機在她的樓下站了一夜,看著她的視窗想象著她在幹什麼。想象著她一邊默默吐槽一邊沉沉入睡的模樣,我知道我那樣很無聊。可是一想到我那一晚上的時間都浪費在她身上就覺得很高興……”他抬起頭,看著遠處遼遠的天空,回想著這幾個月的時光,忍不住微微笑了。
他這一微笑,彷彿整個人都生動陽光了起來,李雲峰看著他年輕的笑臉,不禁有些失神:陽光這爛桃花還真不是蓋的。
他站在公孫景身邊,默默地聽他說說他和陽光之間的一點一滴,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了,一輪落日慢慢的沉入海底,海風也越來越冷了。
公孫景說完了,眼裡快樂的光彩淡淡黯淡下來,短暫的沉默過後,他從手上拿下一串手串遞給李雲峰,低聲說道:“師叔,我也是才知道,什麼叫情不自禁——也許真的沒有不會犯錯的人吧。我喜歡陽光,我接近她,不肯把一切說破,是想著能多一點時間再多一點時間跟她在一起,哪怕是看她生氣也是好的。可是我也知道我應該怎麼做,我的身上擔著刑家,所以我不能感情用事,不能一步錯步步錯,一切……還是要回到正軌的。我不會再去糾纏陽光了,這串手珠你幫我帶給陽光,我跟她認識這麼久,她還沒有接受過我的東西呢,這個就算是一個念想,給她了,我的心願也了了,至於她想不想留下,隨便她吧。”
李雲峰接過手珠,端詳了一眼,便收了起來。再抬頭時,只見公孫景已經轉身大步離開了,只留給他一個冷冽的背影。
第二天陽光去他家裡找他練輕功的時候,他把那串手串遞給了陽光,“這是公孫景給你的,他跟我把話說開了,這個就算留個念想吧,畢竟是同道中人,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陽光接過手串,拿在手裡輕輕地摩挲著,手串上的珠子是深紅色,包漿很厚很溫潤,手感不錯,也有點兒分量的感覺。
“他為什麼送我這個?你不是說刑家的東西不能收嗎?”她抬起頭,疑惑地問李雲峰。
“這是菩提子,不是刑家的,是佛家的。這是好東西,你收著吧。”李雲峰笑道。
“你們兩個大男人,真是比女孩子還婆婆媽媽。”陽光微微一笑,沒有把它戴在手上,而是隨手放進了自己的包包裡。
入冬了,天氣一天冷似一天,第一場冬雪很快如約而至,在一個冬夜飄飄揚揚無聲無息地覆蓋了全城,第二天天氣驟然寒冷起來,但是雪景還是蠻好看的。
“今年冬天的雪來得有點兒早啊,不過我喜歡。”劉梓晨從溫暖的被窩裡懶洋洋地爬起來,拿出手機隔著窗戶咔嚓咔嚓地拍了幾張雪景,發到高中同學群裡了。
“早嗎?我家那邊幾天以前就下雪了,零下十幾度呢。對我來說,這裡的溫度小case!今天溫度不低吧?才零下幾度。”陽光愜意地抻了個懶腰,麻利地穿衣起床下地洗漱。
“零下十幾度,凍死得了!”平日裡最勤快的周琳琳同學,一入冬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