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修滿臉勝利的笑容,眼裡透出邪魅,嘴角笑意卻無比天真。
夜風陣陣,淺藍色玻璃將宴會廳的喧囂阻擋。
謝初隨修來到陽臺,修卻只顧著吃蛋糕,根本沒空和謝初說話。
謝初忍不住懷疑修在耍他,說:“你要不說,我走了。”
“別急嘛,”修側身喂塊蛋糕給謝初,“如此美味的蛋糕,不專心吃很可惜的。”
謝初猝不及防吃掉蛋糕,嘴裡鬆軟甜膩的味道,讓他再次憶起昨晚的夢。
夢裡,他竟然和白翌寧在教室裡接吻……
修解決掉盤子裡所有的蛋糕,意猶未盡地說:“啊,真好吃啊~~那麼現在,讓我們聊聊親愛的誠吧。”
謝初回過神,看向修。
修嘴角勾著淺笑,說:“小賊,昨天我和城在教堂的對話,你都聽到了吧。”
謝初點頭。
“你的看法是什麼呢?”
“什麼看法?”
“關於宗誠的故事,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
謝初沉吟片刻,說:“宗誠以前有個深愛的人,因為白家而死,宗誠至今無法忘記那個人。”
“景聲。”修插入一句,“那個人叫景聲。”
謝初默然,他也猜想到那個人就是宗誠所提的“景聲”,可不知為什麼,謝初不願提及那兩個字。
像是模糊的東西,突然具象,朦朧的東西,突然清晰……現實,並不總那麼讓人舒服。
謝初不語,修起了興致,自己敘述起來:
“以前有個家族,姓景,權勢非常顯赫。那時根本還沒有白家,白震,也就是現在的白家家主,不過是景家一個小保鏢而已。”
“白震年輕英俊,機智忠誠,很快就成為景家當家的心腹,也俘虜了景家小姐芳心。那小姐是位遺孀,丈夫在新婚不久後死於黑幫火拼,留下一個遺腹子。白震向景家小姐求婚時,她孩子已經七歲,景家小姐本來有所介意,白震發誓會把她兒子當自己兒子對待,她的一顆心便毫無保留地淪陷了。
“景家當家欣然接受兩人婚事,將白震收為自己女婿。之後的幾年,白震忠心耿耿效力景家,對妻子和並非自己所生的孩子格外疼愛,每個人都覺得,白震是個忠誠、可靠又能幹的男人。
“但五年後,也就是那孩子十二歲的時候,白震忽然撕破偽裝,暴露狼子野心的本來面目。他聯合S城的韓家,出賣內部情報,將景家打擊得一塌糊塗。到這個地步,白震還沒有放過景家,趁景家式微,僱傭職業殺手,一夜之間,屠戮景家滿門。”
修說到這兒,停頓下來。
謝初注視宴會廳裡的眾人。
他們衣著光鮮,言笑晏晏,洋溢歡愉氣息。可是,他們所有的聲音,被陽臺和宴會廳之間的淺藍色玻璃阻擋,只能看到眨動的眼,張合的唇,揮舞的手勢,搖晃的姿態,如同一出詭異、迷幻的啞劇。
謝初突然覺得荒誕,一切一切,皆為虛妄。
他收回視線,問:“景聲,也死於那個夜晚麼?”
“景聲,即是那個十二歲的孩子。”修答非所問。
“嗯。”謝初應道,等待修說下去。
“景聲並未死於那個夜晚,他是那次血腥屠殺中,活下來的兩個人之一。”
“兩個人?”謝初問。
“沒錯,兩個人。”修說,“一個是景聲,還有一個,就是宗誠。”
謝初心頭一跳,扭頭盯著修。
修神色自若,嘴角含笑。
謝初忽然意識到,修在敘述時,大概一直噙著這種無邪的笑意。
……這個叫修的男人,很可怕。
“小賊,你偷看我做什麼?”修捕獲謝初的目光,“是不是被我的英俊瀟灑迷住了?”
“你嘴角沾了蛋糕渣。”謝初說。
“唔,”修擦擦嘴,“就算沾了蛋糕渣,本公子依然風姿卓絕。”
“……”比起可怕,更讓人無語。
“剛才說到哪裡?誠是吧,嗯,親愛的誠終於登場了。”修回到主題,“白震殺盡景家上下,但給了兩個人生路。一個是景家小姐的孩子景聲,另一個是景聲的僕人,宗誠。”
“宗誠是景聲的僕人?”謝初吃驚。
修點點頭:“宗誠是景家一個女傭的孩子,和景聲同一天出生,景家當家認為吉利,便讓宗誠陪在景聲身邊長大,做景聲的僕人。白震放過景聲時,也一併把宗誠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