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少年摔門而去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腦中唯一想到的是,啊~現在從別人說話到我聽得懂之間居然已經沒有間隔時間了?!
“…小姐?”
護士小姐柔柔的聲線親切的笑容,體貼得非常職業性;與剛剛那位少年臉上的蔑視憤恨不耐煩形成鮮明對比。
那個毫無眷戀,迫不及待離開的背影…
心象是被誰猛紮了一刀,痛得我想狂叫,我張張嘴,然後聽見自己發出一聲尖銳的哭喊。
………
啊啊啊!!!
尖銳的哭喊,歇斯底里的狂叫;隨著那位少年的消失,還躺病床上的我扯掉點滴管掙扎著滾下床,想要追出去,結果被護士小姐從背後緊緊抱住,攔了下來;
我不停地尖叫,瘋了似地想掙開她,但無論我怎麼掙扎,護士小姐就是不肯鬆手;
再一會兒,又聽到病房的門響了一聲,緊跟著室內的聲音嘈雜起來,這間病房似乎一下子湧進來很多人,
我的身體被幾雙強壯的手臂按在地板上,身旁半跪著的醫生正從他那件白大褂的口袋裡摸出一支注射劑,看樣子,那是給我用的。
一切就象是場夢魘。
尖叫哭喊;心痛如絞,拼命掙扎著想阻止或者追隨他離開的腳步,這些激烈的反應都是屬於她的,而不是我該有的想法。
………
鈍鈍的疼痛感,後知後覺傳入中樞神經,啊啊~在連續摔壞兩支針筒後,那位醫生終於把手裡的注射針扎進我的胳膊,
我有些汗顏的看著自己勢若瘋虎地偏過頭,張口狠狠咬在不知是誰的手腕上;然後滿意的聽到對方倒抽一口涼氣的痛楚。
至少這身體牙口不錯,我想。
證據是當被推進身體的注射液終於產生功效,全身放軟的我被眾人從地板上抬回病床的過程中,我看到剛剛被我咬的那隻手腕的牙印,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很痛吧?不好意思吶~~
視線一點點不受控制的模糊,看來剛打進身體的果然是鎮定劑,而且劑量還不小;在視覺神經最終失去作用之前,我似乎見到病房敞開的大門外影影綽綽,
閉上眼,任由黑暗佔據所有感官。
被人看熱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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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睜開眼睛,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當我見到病床邊這位哭得梨花帶雨中年美婦時,還是忍不住想要閉上眼再睡一覺。
“櫻桃,你醒了?”中年美婦拈著素色花手絹優雅的擦拭著自己眼角的珠淚“醫生說你情緒失控,媽媽好擔心。”
神情哀怨婉轉,我見猶憐。
我撇開頭,轉向病床靠牆的另一面。
身後,那位美婦人哀怨的哭聲細細傳到耳中,我閉緊眼睛在心中開始數數,一,二,三,…第十七聲;
傳來房門被開啟的聲音,有誰進來了。
來人徑自走到病床前,一言不發,空氣中隱隱傳來那人周身輻射而出的威壓;那是常年位居上位,歷練出來的無形的氣勢。
我全身緊繃,嘴角卻不由自主抿緊;
“您…”那位美婦人聲音怯生生的,
“回去吧。”男人命令式的語句。
衣料摩挲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美婦人嬌柔的腳步與男人穩健的步伐交織在一起,重重的擊打在心頭。
最後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去。
高大的男人摟著嬌弱的女人。
她略低著頭的美麗側影,以及臉上引人憐惜的表情;男人微微側過頭,不知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她嬌羞著紅了雙頰,哀傷的神情緩緩散開;
那兩人走出房間,候在病房外走廊的身著統一黑西裝的保鏢訓練有素的擁上前,將那兩人護在中央,一行人緩緩離開。
………
身體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不得不因為痠軟無力而放棄;疼痛如同蛇一般咬噬著心口,我頹廢的癱在床上,但這依然不是我自己的感覺。
好擔心?是擔心女兒還是擔心自己?真正關心女兒的話,又怎麼會在事情發生這麼久才姍姍來遲?畫著精緻的妝容且哭得恰到好處?
其實她擔心的是女兒的所作所為會影響到在自己在那個男人心中的地位吧?畢竟她的女兒當著前去勸說的所有人的面,把那個男人的兒子扯進一灘渾水。
沒錯喲~~
我現在這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