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事情才出了,太后一早就找我過來回話,本意肯定是想過問我與宸旭、宸嵐之間的事,甚至於,想除掉我這個紅顏禍水。
好在,我隨機應變,搶先一番話捅到了她的心窩子上,令她的殺意銳減。那麼現在,何不順風使舵,在她沒問之前,將事情抖落出來,試著贏得她的歡心?好巧,她剛剛失去了一個經年知己,正是情感空虛的時候,最容易趁虛而入了。
若不能抓住此次機會,恐怕,我這一世,也逃不出一個“死”字。
“嫣兒冒死肯請太后,收了嫣兒為婢吧!嫣兒願意削髮為志,一生不嫁,終生侍奉太后左右,承接福瑞嬤嬤未盡的孝心!”言詞肯切,不浮不燥,不急不切,我輕聲的表明了心志。
想我,堂堂中書令的女兒,正兒八百的大家千金,自請做一個奴婢,誰能說沒有誠意?
太后微微一震,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則低著頭看著那浮花走鳳的地面,感覺到有雙如劍的目光一直壓在上面,審視著自己。
第六章 錯於真相昭然時 (11)
太后正陷在沉思之中,沒有人敢隨意出聲,殿內靜得出奇,外面的鳥鳴清晰入耳。
忽爾有腳步聲,輕輕走了進來,不急不緩,穩若泰山。我身邊的一干衣裙,頓時若綻開的花傘,忽啦啦跪在地上。眾口一聲:“參見皇上!”令我一陣心顫。
宸旭會在一清早趕過來,令眾人都有些意外。
論政務,宸旭是個勤勉的君王。沅朝每五天會有一天休沐,相當於我們的星期天。除了休沐日或逢年過節,或病重,宸旭從來不會誤了上朝。按常例,他現在應該已經坐在朝堂上了。
不應該出現在康安宮的。
“皇上怎麼來了呢?今天早朝休了麼?”太后依然端坐,冷著臉問。在宸旭面前,她是典型的嚴母,儼然一個“老佛爺”。
宸旭並未馬上回話,而是目色溫和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關切十足,我不敢與對他對視,慌忙又低了頭。
他便拄著膝蓋坐在太后身邊,龍袍燦燦,金冠爍爍,無比威武,卻是恭恭敬敬的回道:“福瑞嫲嫲出了事,朕放心不下母后,特意過來瞧瞧。請母后不要難過!”
太后哼一聲,道:“看你這身威武就知道,你已經準備去上朝了!怎麼,先沒想著來看望一下母后呢?是不是,聽哪個舌頭快的說了,有個人到我這兒來了,你就想到過來問安了?”
宸旭正色道:“母后,您在說什麼?朕來此只為向母后問安,不為別的!”說話時他眉展眼澈,唇齒不斜,正經極了。
太后又哼一聲,無奈道:“罷了,罷了!我的兒子啊,越來越像個皇帝了,連為孃的,都看不到你的真心了!”
宸旭默了默,問:“母后,品嫣為何在此?”他當真不知道我來這兒麼,有瑞兒在我身邊,他會不知道我在這兒?這說法,我亦不信。
太后惱道:“你既是來向我問安的,三句不出,怎麼問起她來了?我就說嘛,拋了朝政不理,這問安也不是好問。”
“母后……”
宸旭詐一啟唇,太后一擺手道:“行啦!收起你的解釋吧!就當哀家收下了你的問安了!這當口兒,你該去上朝,哀家也該用早膳,咱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太后冷眼看向我,道:“聽說昨兒個夜裡,七王到這丫頭殿裡去了,皇上當時也在,可是屬實?”
宸旭的臉沉了下去,未置可否。
太后看了他一眼,神色越發的鬱結,見他默不作聲,一股邪火上喉,指著我喝道:“你說,你給哀家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顫顫,向下一沉。
我不禁懊惱,剛才煞費苦心的討得了她的好感,沒想到宸旭一來,就全破壞了。看來,中間夾著這個男人,想和太后拉近關係,絕計是很難的。除非,宸旭不待見我。呵呵,那怎麼行呢?
第六章 錯於真相昭然時 (12)
“啟稟太后,民女昨天被刺了,是以,皇上和七王,才會到素貴宮!”鶯弱的回了話,我將一隻手很自然的搭在肩上,看似一個扶了傷口的動作,卻在暗中勾起一根食指,用力扣向傷處。
傷口狠狠一疼,汗水便堪堪滲了出來,光可鑑人的理石地面,映出了一張楚楚動人的臉。宸旭看著我微微直了直身,眉宇亦心疼而關切的緊了緊。
他這一個細微的表情,我窺入了眼底,太后亦沒有放過。但聽得鐺的一聲,太后將那鳳頭銀箸碰落在地。站在她身邊的老宮女慌慌去拾,宸旭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