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想殺了歐陽離辰,但她知道她不能。
若是她真的殺了他,歐陽英睿就會無辜受到牽連。未來的睿王妃在皇太后的萬壽殿行刺皇上,歐陽英睿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干係。
就算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想取了歐陽離辰性命,可她絕對不能連累了歐陽英睿,不能毀了他及逸王爺一生的英名。
當日西涼山軍營的暴動,歐陽英睿的無奈,她都看在眼裡。儘管皇太后一直要害他,儘管歐陽離辰對他只有利用,儘管他說若是她想,就陪她反了這天下,可是,她很清楚,他並非真的希望和自己的皇兄走到那一步。
何況,此刻的她渾身無力,連抵禦之力都沒有,又哪裡來的殺人的力氣?她的真氣和內力被這藥死死封在丹田處,半點使不上來。
她唯一可做的是解毒。但她來前服的丹藥對此毒無效,這就意味著她身上的藥解不了此毒。
而時間是不等人的,恐怕沒有等她想出法子,歐陽離辰就走到她面前了。
她自然不能讓他辱沒了自己。不是因為歐陽英睿,而是因為,她根本接受不了歐陽離辰這樣的禽獸。
看著一步步逼近的歐陽離辰,看著他臉上得意的笑,她第一次在心底無比期盼歐陽英睿的到來。儘管她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
雖然歐陽英睿說會想到法子保她平安,可是,面對皇太后與歐陽離辰這對無恥母子的聯手,對於這銅牆鐵壁般的皇宮,他真的有辦法麼?
今日是他寒症發作的日子呢,就算自己煉製了丹藥給他服下,就算他不會有多痛苦,可他今日也和一個毫無武功、毫無內力的人相差無幾。他怎麼可能從天而降?
柳曼槐已經能感覺到自己渾身在發抖,若不是死死撐著,她已經要倒了下去。腦子也愈發昏昏沉沉,靈臺完全迷糊起來。
心一橫,柳曼槐狠狠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鮮血,這劇痛使得她的靈臺清明瞭些。手指顫抖著伸向自己腰間的荷包,她想摸出銀針刺入自己的心脈。就算拼個重傷,也不能被他玷汙了去!
歐陽離辰見柳曼槐身子微微顫慄,嘴角滲出鮮血,更添了幾分柔弱,心神一蕩,不覺一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將她攬在懷裡,“朕抱你去長塌上躺著。”
這時,外面突然有人大喊,“父皇,你在哪裡?”
柳曼槐無力推開歐陽離辰,她的腦子又開始糊塗起來,可是,這聲音她卻如此熟悉,即使就要暈過去,她也能聽出來,這是歐陽元青的聲音。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是來救自己的麼?
歐陽離辰眉頭一皺,裝作沒有聽見,一把將柳曼槐抱起,直奔長塌。這個時候,就算天塌下來,他也要先要了她!
“太子殿下,皇上他早就離開了。”屋外阻止歐陽元青靠近的是那嬤嬤。
“蘭姑姑,那你可知父皇去了哪裡?本宮都要將皇宮找遍了,也沒找到父皇!”
“奴婢豈敢問陛下的行蹤!”
“這要如何是好?皇祖母出事了,剛才在御花園,有個御前侍衛突然像得了失心瘋一樣,對皇祖母和母后以及幾個娘娘大打出手,還拔下皇祖母的簪子刺傷了她……”
“什麼?!太后娘娘傷得嚴重麼?”嬤嬤的聲音一下就變了調。
“皇祖母被刺傷了右胸,流了好多血,已經暈死過去了。母后和蘇妃也被推在地上,摔折了腿,現在御花園一團糟。御醫趕去了,說是皇祖母情況不妙,母后命本宮速速尋找父皇,唯恐……”
歐陽元青的話說到這裡便沒有再說下去,但那意思顯而易見,孟月浮是擔心皇太后會一命嗚呼,擔心歐陽離辰見不了母后最後一面。
畫堂裡,長塌上,歐陽離辰欺身覆在柳曼槐身上,手指剛剛解開她衣領處兩顆盤扣,聽到這裡,手一下就停住了。
身下,是令自己瘋狂的女子,外面出事的,是生養自己、對自己最重要的母后。如何選擇?
他的眼睛此刻紅得可怕,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就可以把身下的女子變成自己的女人。可是,母后可等得起?
“殿下,太后娘娘她不會有事吧?”嬤嬤的聲音已經略帶哭腔。她是皇太后的陪嫁丫頭,作為皇太后的心腹,她對皇太后一片真心,也知道一旦皇太后歿了,她在這宮中便沒了仰仗。
她恨不得馬上奔去御花園,可是,皇太后和皇上此前說了,不管發生任何事,她只能守在這畫堂外,不準任何人壞了皇上的好事。
“蘭姑姑,本宮也希望皇祖母快點醒來,可是……”歐陽元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