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忠肝義膽!他們認定的義之所至,就從不避艱難與斧鉞!捨生忘死是他們的驕傲。
但他們的思維依然陳腐。腦子裡不但有太多封建糟粕,而且看問題還有些過於簡單化、情緒化。
自王九在從建州逃回的鳥船上,給骨幹們講過一不做、二不休的故事起,他們就變了。
並非他們怕了、退縮了!是他們想偏了。
從那時起,將士們就將他王九視為主人!那現在乾的…就是歷史上造反當皇帝的大事!他們充滿幹勁,卻在想著當忠心耿耿的元勳……
,!
想哪去了啊!
可王九一時半會還真沒法說清,尤其是他們還如此單純。
哪怕見識如葉深這小子,王九現在都難以跟他說清。
畢竟,誰也沒見過中華唯一盛世的樣子!畢竟,即使王九能描繪出那個藍本,講清其來路,解釋出其架構也沒用!因為太聳人聽聞。
千多年來平土地、均貧富的口號喊了一茬又一茬,誰當真誰傻!反倒是王朝從你家換我家,安重榮那句“天子,兵強馬壯者當為之…”才是真理。
可他們若真正瞭解歷史後?除非迫不得已,傻子才當皇帝!
別說後面的那些屈辱的牌位!就連開國雄主,有幾個落了好?
李祖親見骨肉相殘、禁錮餘生;趙大斧聲燭影;重八痛失太子!自己還不明不白。更別說頭顱被製作成酒杯、夜壺,親人被滅族的短命王朝之皇帝。
百年王朝、千年世家!有夥人一直人間清醒,可通透著。
天下恰壞於其通透!
……
又一個措手不及。
阿朱終於靠岸,王九大步上前攔住這妮子的準備行禮!拉住她的手看了看她,眼圈都先紅了。
衣袂在海風中飄飛,隱約可見嶙峋瘦骨!不到三個月,阿朱竟瘦了一大圈。天生麗質的如玉肌膚,看不出往日光澤,反而還曬黑了。
剋制住摟其入懷的衝動!王九以儘量溫和的語氣,又在阿朱之前搶先道:“回來了就好!回來多歇息幾天。”
阿朱這才有機會開口:“老爺,婢子要向您請罪,範少爺非要同來,還非不讓我事先告訴您…”
王九這才看到範正徳就在後面。原本儒雅的他,此時卻躬著腰抬頭,一張臉先笑成了菊花。
這小子不知咋弄的,沒正經讀接幾天四書五經的他,也是個舉人!因此倒也可無事見官不拜。
一揖到底:“學生範正徳見過王將軍!正徳冒昧前來,別無他意,只為向將軍負荊請罪!任憑將軍發落,絕無二話。”
這小子還在說,他身後家丁竟麻利將他五花大綁……
狠人啊!
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自輕自賤!所圖非小。
“範兄這是做什麼!何罪之有?來人,快攔住範兄自謙,九邊少東的負荊請罪,皮島受了會折壽。”
不容範正徳繼續表演,王九揮手製住他又道:
“葉深!範少爺可是皮島請都請不來的貴客。一路旅途勞累,可得招待好!先帶範少爺去歇息,過兩天…範少爺歇息好了,得好生張羅著接風。”
範正徳欲言又止。
聽懂了。王九既怨恨他們的無情無義!又很剋制的不願提起,暫時根本不想搭理他。若想再見到王九?得透過葉深那傢伙傳話!先看看有啥值得相見的東西。
總之,在人家的地盤,人家客客氣氣先晾著你!多說無益。
一行有好幾條鳥船。山海關前那個軍莊,除了不自己不願走,且無子弟在皮島當兵的人外,這是最後一批轉移皮島之人。
他們基本都是東陽堡以工代賑的難民!與之前解救的八千驅口,另有開原救出的四千孩子——現在是孤兒。
這些人或是皮島沉重的負擔,或是皮島極其寶貴的財富!無論如何,這兩萬三千人,現在都是皮島不可割捨的一部分。
寧為太平犬,莫作亂離人。這些人全都眼含熱淚,在甲板上就向王九大禮參拜!
王九羞愧!
聽說他們有好一段時間,在那莊子裡只能喝粥!還沒法濃。
王九提氣開聲:“皮島不興這個!王九沒為大家做多少事,快起來!我也不喜歡這個。
皮島現在還比較艱苦!需要我們一起大力建設,一起來改善,使它成為我們長期而美好的家園。
皮島是個大家庭!島上每個人都是皮島的主人,是大家庭的一份子!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