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驚豔眉梢一跳,竟然有人只憑幾眼就斷定她身中巨毒,此人難道是一神醫?今日是她福星高照,遇到貴人了?不管如何,就憑他能辨認出她身體有異一事,就足夠她全力攔阻鳳遠兮。
正要說話,沈老闆忽然側耳傾聽,黑暗中目光變幻,“追蹤的人已經來了,如果王妃想要活命,就遵從你自己說的話去做。”說完,撩起衣袍大步向黑暗處走去,夜風吹起他那身寬大的袍擺,竟有說不出的飄逸。
步驚豔對著他背影低問道:“我以後如何找到你?”
“只要你做到了,我自會去找你……”
步驚豔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望住那人的去處出神。
少傾,蹄聲雜沓而至。
一臉寒霜的鳳遠兮從馬背上一掠而下,目光如炬地盯著她,“那位顧主呢?”
步驚豔回頭,看著並駕齊驅的三人,指了個相反的方向,轉身漠漠道:“走了。”
柳勁松翻身下馬,探扇擋住她的去路,挑眉邪笑,“我們辛辛苦苦追了這麼遠,總不能你一句走了就完了,好歹王妃也該給個交待。”
步驚豔對於這個一再出現在她視線中的浪蕩子實在討厭至極,皺眉看著他的摺扇,“你又是誰?為什麼老在我身邊轉悠?”
柳勁松臉上一窘,長這麼大,他沒有被人如此無視過,何況還是一個醜女。
他收回摺扇,乾咳了一聲,突然伸手往步驚豔脖子上擰。
“啊!你這個變態為什麼揪我?”步驚豔一把推開他,捂著自己的脖子警惕地看著他,她可憐的脖子,今夜受了不少罪。
柳勁松瞪著她,喃喃道:“真的沒戴人皮面具,怎麼會不認識我?”
步驚豔滿臉鄙夷,“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麼一定要認識你?”
柳勁松一怔,故意提醒道:“我是第一公子柳勁松,難道你不記得那晚我把你擄出相府,你跪在地上求我的事情?莫非你為了遮掩事實,故意裝做不認得我?”
一聽柳勁松三個字,步驚豔微怔:“你就是柳勁松?”
見她似乎震住了,柳勁松以為她不再假裝了,傲然地昂首挺胸,然後自認瀟灑地“啪”地聲開啟摺扇輕搖,“正是,王妃終於是記起本公子來了。”
步驚豔冷笑,“認不認識你倒在其次,有幾件事我倒想問柳大公子,當日你把我是擄走,是擄到何處?還有誰知道?之後你又什麼時候走的?走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其他人靠近我?這幾個問題擱置我心裡很多天,望柳公子能如實回答。”一直以來,她都想查清那晚將她按在水裡殺死步驚豔的是誰,一些隱藏的殺機,她必須得一步步查清楚。
柳勁松對她的問話徹底傻了眼,連鳳遠兮和一直坐於馬上的楚雲也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子莫名的詭異。記得柳勁松當日藉著與人打賭為贏得成為媚顏姑娘的七日入幕之賓而將步驚豔強擄出府,逼著她發下誓言不準嫁鳳遠兮,不然把她的醜臉劃花並丟到妓院讓人輪jian,嚇得步驚豔跪地求饒,此事他們兩人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卻不知看到柳勁松自我標榜過多少次。如此重大的事情發生過,步驚豔怎會完全不記得?
步驚豔見他們一個個都盯著她死瞧,知道自己問這些話讓他們腦袋撞南牆了,譏笑道:“莫非柳公子也失了憶,對當日的事已記不清?”
柳勁松失聲問道:“也失了憶?難道你失憶了?”
“拜柳公子所賜,自被你擄走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醒來時只記得被人綁在水底差點淹死。柳公子如果還有點良心的話,請回答我剛才的幾個問題。”
怎麼會被淹在水底?柳勁松心內暗驚,難道是有人在他走之後對她不利?是誰有這麼大膽子?他此時已沒有了調笑之意,正色道:“那晚我把你帶到品花樓媚顏姑娘的小院裡,後來見你答應不嫁王爺了,就把吃了軟骨散的你送回相府後門口就離開了……”
步驚豔暗自隱忍著他對死去的步驚豔的羞辱,“你離開的時候沒有發現其他人?”
柳勁松思索了一下,“沒有。”
那就是他也不知道是誰對她動的手,步驚豔閉了閉眼,皺眉望望天上的弦月,距子時已不遠,害怕這個時辰的她當即一聲不吭地轉身向林子深處走去。
她的離開,才讓鳳遠兮驀然記起玄衣人的事,一聲低咒,頓時與柳勁柳翻身上馬,留下記號,欲尋徑而去。哪知一抬眼,步驚豔又自密林中衣袂飄飄地款款走了出來,已換了一副春風拂面般的盈盈笑臉,“不好意思,我忘了這是深山野林,如果孤身一人,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