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的確,如果他只做這些,恐怕老人的死從法律來說根本治不了他,他只要推說壓根不知道罷了,但是這藥是你拿來的,可裡面裝的卻不是硝酸甘油片而是醫治感冒的普通藥片,那就相當於謀殺了。”我將藥瓶拋了起來,望著劉叔。
他固執地喊到:“你憑什麼說我換了藥。”
“那不見得,老人的病連自己兒女外孫女都沒告訴,只有你一個人知道,藥出了事情,不找你,找誰?而且外面的狗,恐怕也是你下的毒吧,昨天拿來的肉,可能早就切了一些混合老鼠藥扔給狗兒了。而且,第一個到達現場的是你吧,把散落在地的藥片又重新放回去,在放到床頭,裝的好像是突發性梗死,來不及拿藥,可惜,藥片裡有幾塊沾了泥土,你應該扔掉的。”
劉叔聽完,像暴跳的狼狗,衝過去搶過那個藥瓶,然後將裡面的藥片統統倒出來扔出門外,接著還跑出去使勁踩跟瘋子一樣。
“你不用踩了,那瓶藥是我找來的,不是你換掉的那個,其實只是我的猜測罷了,沒想到你反應如此之大。”我從懷裡又掏出了一個瓶子。
劉叔如同傻子一樣望著我和落蕾,落蕾眼睛裡滿是不解和憤怒。
“我只是為了房子,為了這房子後面的地。”劉叔跪倒在老人的屍體前,居然哭了起來。
“這地是百年難尋的龍嘴穴,埋進自家祖先進去,後人必定飛黃騰達,我求過他好幾次,可就是不答應,當然,我不好直說,後來他拜託我去為他開一些硝酸甘油片,我才鬼迷了心竅,動了這心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劉叔臉上又是汗,又是眼淚鼻涕,就像打翻了一碗粥在臉上。
“可是這屍體出水?”落蕾奇怪地問。
“那都是我賣豬肉使的壞招,將水打在皮下,一些時辰後,屍體血液凝固後會江水從毛孔中擠出來,自然成了屍水。”劉叔斷斷續續地解釋著。
“那等於是你殺了我外公。”落蕾幾乎是咬著牙齒說著,臉冷的嚇人,我從沒看過她這樣生氣。
劉叔低著頭,不再說話。
“你還在流汗麼?”我忽然蹲下來,問劉叔,劉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落蕾,他奇怪地點點頭。
“你的汗,可能永遠也止不住了,或許那天老人原諒了你,或許,你會流到死為止,你死的那天,會變得如同人幹一樣,身上一點水也沒有,像風乾的臘肉。”我一字一頓地說,劉叔的眼睛滿是惶恐,他爬了起來,看了看屍體,大叫起來。
接著,劉叔高聲喊著跑出了屋子。從房間到門外,一串腳印,居然連鞋子也溼透了。
“算了,他得到應有的報應,即便去報警,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啊。”我看落蕾還有些生氣,安慰她說。
“嗯,時間不早了,爸爸和媽媽剛才打電話來也說快到了,讓你忙活這麼久,真不好意思,還感冒了。”她抱歉地說。
我自然說沒事,而其實頭疼的幾乎裂開了,在女性面前逞強似乎是男人的天性。
最後,我陪著落蕾回去了,老人就葬在了房子的後院,倒不是說為了什麼龍嘴穴,只是他是在太愛這房子了,生前就說過許多次,死也不離開,陪葬的還有那些可憐的狗兒。
幾天後,充滿幹勁和精神的落蕾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照樣喜歡說話開玩笑,該嚴肅的時候又很嚴肅,只不過當下起大雨的時候,依舊會端著咖啡,腦袋斜靠在玻璃上,望著窗戶外面出神。
後來我打聽過,劉叔瘋掉了,他走到哪裡都不停的擦汗,即便已經沒有汗了,也使勁擦拭著,把皮都磨破了。
“我沒有流汗,我死了不會流屍水。”他總是翻來覆去的唸叨這句。(屍水完)
《異聞錄——每晚一個離奇故事》 第七十三夜 畫頭
紀顏父親的朋友數量之多,實在是讓我難以想象,但是,那本留給兒子的筆記中,卻詳細地說其中有個朋友會在幾十年後回來再次拜訪,紀顏父親已然料到自己活不到那天,所以把這人的事和名字記在了筆記中,好提醒兒子。
紀顏當然知道這個人,可是提及起來,他對這位父親的故友,按理說是長輩的男人卻不屑一顧。
這個奇怪的人叫白水良夫,當然,他是一個日本人,按照當時紀顏父親的記載,即便在二十年前,這個人就已經六十多歲了,如果他現在能來,恐怕都已是一個徐暮老者了。
“父親並不喜歡這個人,但是他又為他治療過怪病,不過,父親告訴過我,白水良夫二十年後還會回來,因為那病,父親也無法完全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