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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若不賞,他地宰相聲譽將會受到極大損害。孰重孰輕,他是分得清的,但他萬萬沒料到,李隆基只在上面批了兩個字‘再議!’便將奏摺打回中書省,李林甫一陣苦笑,這樣一來,豆盧軍封賞遲遲不下,所有人都以為是他李林甫在摯肘。

不過李林甫也覺得奇怪,李清不是李隆基最看重之人嗎?沙州大敗吐蕃軍,他可是被封爵地,攻佔了石堡城卻無功績,難道是因為他斬殺吐蕃贊普的關係嗎?不會,雖然這件事讓李隆基處境尷尬,就算李清功過相抵,但也不應將豆盧軍地封賞一併打回,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既然把封賞打回,為何又命李清代理隴右節度副使?

李林甫撫摩著自己碩大的鼻子,眼中精光微閃,忽然,他的瞳孔急劇縮小,彷彿解開了一團亂麻中最關鍵的一個結,他突然明白了,李清!李隆基就是從將李清封到沙州時便開始佈局,什麼南詔功勞統統是假的,他就是看中了李清這個無背景之人,難怪李清從南詔回來後李隆基又將他送回太子黨,原來他的真正用意竟是在這裡。

既想通這個節,一切都赫然開朗,調李清去沙州,只因為豆盧軍被抽空;默許李清向安西借兵,是不想挑破此事;調董延光去蘭州不過是為了迷惑皇甫惟明;而壓住李清和豆盧軍的封賞更是造成了朝中黨爭地錯覺,讓所有人都以為李清是因為太子黨之人,這也是演戲給皇甫惟明看,一步一步,滴水不漏,恐怕連這吐蕃戰事也被他算了進去,否則李清怎麼會有機會做隴右副使。

李林甫駭然歎服,他的眼睛漸漸眯成了一條縫,好深地心機,好厲害的手段,他現在敢完全肯定,李清根本就不是什麼太子黨,他就是李隆基的人,而且恐怕連李清自己都不知道他已成了李隆基的一枚棋子。

李林甫再也坐不住,,就彷彿眼前的牆壁忽然開了一扇門,裡面都堆滿了他從不知道的東西,他站起身,推開了窗,一股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太子將要被廢的喜悅也被這刺骨的寒風洗盪無存,他心中生起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李隆基陰險而狠辣的笑臉彷彿在他眼前晃動,天下都在他手上,每個人都小心翼翼活在他的眼皮底下,前面佈滿一個又一個的陷阱,也不知哪一個是屬於自己,太子若倒,下一個會不會就輪到自己,他有一種立於懸崖的膽顫,高處雖風光,誰又知道那不勝的寒意。

半晌,李林甫的情緒漸漸平息,關了窗,他坐到那張跟了他二十年的藤椅中,思緒又回到即將發生的東宮之變,毋容質疑,這件事必然又要由自己來當推手,李林甫疲憊地蜷縮在藤椅裡,碩大的鼻子變得通紅,眼光微微閃爍,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之中。

街上的霧靄越來越濃,空氣寒冷而潮溼,行人越來越稀少,新年的氣氛更多地體現在家裡,人們紛紛趕回家中與家人團聚,圍著碳爐憧憬明年的生活。

這時,一輛馬車悄悄從十王宅駛出,藉著濃霧的掩護,迅速向善坊方向飛馳而去。

和所有普通人一樣,高力士送李隆基回了後宮,也早早趕回家

團聚,此刻,他與老妻、小孫兒正圍坐在碳籠旁,兒新年祭祖之事,不能陪在身邊,或許是年事已高,對人生早已參破,他更珍惜與家人相聚的點滴時間。

廂房裡被碳火烘烤得十分暖和,高力士盤腿坐在羅漢床上,斜靠著軟墊,兩個小丫鬟正跪在後面輕輕給他敲捶肩背,他穿了一件寬身大袖的深衣,戴一塊普通的細麻幞頭巾子,正慈愛地望著躺在祖母懷中孫兒,給他繪聲繪色地講述蘇定文率軍十三萬東征百濟的故事。

高力士正講到蘇定文手刃敵酋首級,他身子前傾,揮舞著手臂,臉上神色緊張,彷彿他的手臂就是蘇定文的刀,他的孫兒也摒住呼吸,眼睛瞪得溜圓,而後面的兩個小丫鬟也聽得入了迷,粉拳握在半空,遲遲敲不下去。

偏這時,門口急碎的腳步聲打斷了高力士的興致,他臉色微微一沉,眼一斜,只見管家正站在門口猶豫。

高力士坐直身子,拉長了聲調道:“什麼事?”

“老爺,門口來了一輛馬車,但車上人卻不肯下來,他給你送來了這個。”

管家雙手將一張拜帖遞了過去,有小丫鬟接過,轉呈給了高力士,高力士卻不看,只盯著管家冷笑一聲道:“把你收的錢如數交給帳房,再自己去領五十板子,若再有下次,我砍斷你地雙手。趕出府去。”

管家的汗刷地流了下來,他是收了十兩金子的賄賂才肯替那人遞帖,聽老爺戳穿此事,嚇得他大氣不敢出,心中暗暗詛咒那送禮之人。

高力士的目光移到拜帖上,開啟,裡面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