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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水似的,當年給李清打工攢下的一點積蓄漸漸見底,此刻見他不願提官場之事,也知道這個話題比較敏感,便也跟上他的思路,笑著暗示道:“我倒有心想讓她跟來,可她若來了,我們一家就得喝西北風,我想求求陽明給她的工錢多開一點,我現在窮得連飯都快吃不起了。”

“人家是夫貴婦榮,你倒好,當了官還得靠老婆養活。”李清說著,便將剛才王昌齡不要的五百貫錢遞給了他,“先拿去用,不夠再問我要。”

楊釗嘿嘿笑著接過,眼一瞥,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五百貫!’他生平還從來沒有得過這麼錢,一時心花怒放,兩隻瞳孔都笑成了方形,趕緊將櫃票揣進懷中,才道:“兄弟的一番美意,大哥不接倒顯得虛偽了,唉!進了京才知道官小,我也是四十幾歲的人了,幾時才能象兄弟那樣風光一把,熬出個頭來。”

說著,他眼斜望李清,只盼他能點撥自己一、二,指一條明路,李清卻不睬他這一套,只攬著他的肩笑道:“走!咱們兄弟好久不見,一起喝一杯去。”

這酒桌上不更好說話嗎?楊釗暗道,今天一定要逼著李清給自己一個答覆,自家兄弟,他不幫自己幫誰!

“是啊!來京城後我們還是第一次喝酒,今天我請客。”

李清走到院子,卻見張奕溟在一個角落裡給一個夥計低聲囑咐什麼,目光閃爍,那夥計連連點頭,一臉的陰笑,李清見兩人表情詭秘,忍不住喝了一聲,“張奕溟!”

張奕溟的兩隻招風耳嚇得一哆嗦,慢慢轉過身來,兩眼眨巴眨巴,無辜地看著東家,下面卻給了那夥計一腳,叫他快走。

李清見他當著自己的面還玩這種小動作,心中好笑,臉卻板著道:“什麼事情那麼詭詭秘秘,見不得人似的。”

張奕溟卻瞥了一眼楊釗,低著頭不敢吭聲,李清會意,暗贊這小子有進步,不在外人面前亂說話了,便也轉口道:“張旺這兩天如果來拿錢,他要多少給多少,算我特批的,聽見沒有。”

張奕溟見李清不再追問自己,按暗暗鬆了口氣,急忙應了,又看他們似乎要去喝酒,便猶豫一下道:“東主,你們若想喝酒的話,我介紹你們一個好去處,出門右拐走約一百步,你就會看見一家酒肆,店名叫‘黑骷髏’,地道的益州菜,酒也非常不錯!”

‘黑骷髏’李清輕輕唸了兩聲,忽然明白過來,向張奕溟微微一笑,讚許他幹得好。

楊釗還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李清卻打個哈哈,“我這個掌櫃小時候摔過一交,腦子常常犯糊塗,不過人還算忠心,不說了,喝酒去!”

二人出得門來,剛要到街對面去,忽然聽見旁邊的店裡傳來一聲怒吼:“柳績狗賊,你給老子交代,帳上短的這三千貫錢到哪裡去了!”

緊接著‘砰嘭!’一陣巨響,彷彿是桌椅被撞翻的聲音,夾雜劇烈的撕打聲和哀哀的求饒聲,過了片刻,聲音不但沒消失,反而更加激烈,

甚至還有人再高喊‘救命!’

李清和楊釗面面相視,兩人同時向隔壁跑去,李清聽出這是杜有鄰的吼罵聲,想必他大女婿趁他去南詔時貪了他的錢,再加生意慘淡,所有積累的怨恨都在這一刻爆發。

而楊釗卻認識這個柳績,左

曹參軍事,常在一起喝酒,難怪他最近忽然出手闊綽起因於此,楊釗一陣幸災樂禍,要趕去看看他的醜態。

二人衝進院子,只見杜有鄰躬著背,鬍鬚、頭髮根根豎起,象一隻發怒的貓,右手拎著把菜刀,刀口上還滴著血,左手則緊捏著一本厚厚的帳簿,他臉色漲得青紫,嘴和鼻子扭曲變了形,眼珠都快瞪得爆出來。

在他對面則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細高身材,額頭上被砍了個大口子,滿臉是血,身上衣服被撕破,手中拿著把椅子,眼睛怨毒地盯著杜有鄰,左右移步,隨時抵擋他的追砍。

他便是杜有鄰的大女婿,素日裡放蕩疏狂,極愛交友,也和楊釗一樣,月月入不敷出,這次丈人去南詔出使,便將店交給他管理,他便趁機撈了幾筆頭寸,加起來也有三千貫,本以為做得隱蔽,不料杜有鄰不滿他的表現,想查查這幾個月的進貨和銷售,竟把這幾筆帳查了出來,狂怒之下,人為財死,翁婿便翻了臉。

李清見杜有鄰已經失去了理智,怕出了人命,急忙上前一把將他抱住,奪下他的刀,幾個躲在櫥後梯下的夥計趕忙過來幫忙,連拉帶拽將杜有鄰向屋裡拖去。

“你這狗賊!你不還老子的錢,我與你沒完!”

杜有鄰被拖進了屋子,他仍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