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狠勁讓她又想起他拿著水果刀利落的刺穿李茉莉喉嚨的時候,她好擔心。
“你能不能停下車,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說一說。”湛藍覺得自己的喉嚨乾涸的都要說不出話來了。
“你就那麼心疼你?”司衍的眼睛一咪,剛才還想和他同歸於盡,為了薄暮,不但放棄了這種想法,還向他說了軟話,求了他。
“即使他不是薄暮,你也心疼他?”
“是,無論他是不是薄暮,我都愛他。”湛藍堅定的口氣,讓司衍有一瞬間的失神。
“小心。”這是兩條高速線並行的車道,一輛卡車從另一條路線上駛過來,司衍沒有減速,差點直接撞上車尾,他雖然及時打了一下方向盤,仍然擦著它的車身而過,兩輛車門摩擦出火花,場面真是驚險之際,湛藍本能的捂住了耳朵。
車速太快,被卡車撞的駛向另一個方向,司衍猛地一轉方向盤,正好堵住了薄暮開過來的方向,薄暮猛地踩住了剎車,可是慣性依然把司衍的車撞的飛了起來。網
在地上翻了一個滾,才倒在地上,徹底的爬不起來。
湛藍只覺得天旋地轉之後,有一個人朝著她撲了過來,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還是在醫院裡,身邊坐著唐燁。
“你醒了?”他把她扶起來,坐好,在身後墊了個靠枕。
湛藍摸了摸頭,有點疼,活動一下身體,全身跟散架了一樣:“我……”
“你沒事,只是有點輕微的腦震盪。”
湛藍愣了愣,那麼驚險的時刻,她以為自己這下沒命了呢,居然沒受什麼傷。
“那司衍呢,薄暮呢?”薄暮的車當時撞上來的,撞擊力那麼強,他不會有事吧。唐燁垂了眼眸,沉聲道:“司衍當場死亡,薄暮頭受傷了,腿骨折了,正在包紮,沒有危險。”
“當場死亡?”湛藍喃喃道,儘管她恨極了司衍,但是聽到這個訊息,心裡難免難受,堵得上,畢竟他是為了救她,才會當場死亡的,否則她不可能只是輕微的腦震盪。
“他殺了人,就是不死,也會被判刑,結果都是一樣的。”
“不會,他已經改了國籍,就算是殺了人,我們國家的法律也拿他沒有辦法的。”當初司衍改國籍的時候,是不是就做好了可以隨意殺人的準備?
唐燁看了看她:“你都知道了?”他本來想安慰她的,以免她有心裡壓力。
“我去看看薄暮。”湛藍掀開被子,下床。
唐燁連忙扶著她:“他還在手術室處理呢,一會出來再去吧。”
湛藍看著他。
唐燁很無奈:“你們被送進醫院的時候,他渾身是血,卻非要等著你醒過來才肯去處理傷口,誰說都不行。”
他指了指門口:“你醒來之前,秦阿姨來了,哭著嚷著,他才過去。”
湛藍恍惚片刻:“那我去看看司衍吧。”就當是最後的訣別吧。
她暈過去之前,他撲在她身上,把她護的那麼嚴實,所有的壓力都衝著他來,而他在那時卻笑著對她說了最後一句話:“對不起,我愛你。”
說不觸動是假的,他害了她父母,毀了她的人生,最後時刻,卻救了她,這真是有點諷刺。
“我帶你去吧。”唐燁扶著她坐在輪椅上,以免她走動加重傷情。
司衍的屍身還放在醫院裡,透過長長的昏黑的甬道,寂靜的只聽見唐燁的腳步聲。
他靜靜的躺在那裡,用乾淨潔白的白布蓋著,沒有了一點生機。
他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一個親人,所以沒有人來看他,生前的輝煌,人來人往的熱鬧繁華,都在死後全部消失。
“你來了,我知道你會來的。”他微笑著看著她,好似十年前見到的那個倔強少年,默默的跟在她身後,美其名曰要保護她,靜靜的像不存在一樣。
被人打成重傷,頭上臉上都是血,被她報警救了之後,依然還她一個微笑,她情願相信那時的笑是真心的,沒有算計的。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算不能避免,也不能這麼嚴重,至少他不會死,如果他在躲避卡車之後,不拐向薄暮的車,被他的車頂飛的話。
他只是笑著,絕不是那個高高在山,冰冷無情的司少,而是望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的溫暖男孩:“可是我想滿足你的心願。”
她想讓他死,他為什麼還要活著,又有什麼理由活著。
他死了,她也會解脫。
湛藍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