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曬太陽的酒肉和尚道,“你去把他們打發走。”
“不去!”
了塵回答得極其乾脆。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袈裟,側躺在傾斜的房瓦上,動都不想動一下。
玄武堂主是奉教主之命來傳話的,和外面的笑嘍囉過招,太有***份!
他看似絕不超過三十歲的年紀,那張臉容生得更是眉清目秀,高鼻直挺,唇紅齒白,最是那些待字閨中的女子們歡喜的樣貌,只可惜……
耀陽下那顆光頭,實在顯眼得很!
“你不去誰去?”紅月眼風一斜,已有慍怒。
鎮上江湖人士太多,又有許多鏢局重金僱來護鏢,她大名在外,使的武器,稍微有些許眼力的人一看便知。
若她出去,豈不是告訴別人,正在西邏打仗的那位皇帝的心肝寶貝便是在此地嗎?!
“唉,麻煩啊!”
了塵垂眸瞅了無憂一眼,隨即咧開個玩耍的笑,“讓小公主去,打贏了,塵哥哥請你去鎮上最大的酒樓吃香喝辣。”
聞言,握著把輕巧長劍的小人兒兀自一愣,習了兩個月的武,好像是該露兩手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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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在鐵城外與北堂烈一別,無憂便馬不停蹄的與紅月來到這鎮上。
長空鏢局的總鏢頭陸長空,乃是四神堂白虎堂主,他的夫人程鮫兒,是貨真價實的青龍堂主。
這局裡上上下下,連打雜的都是四神堂的暗人,靠運鏢掩人耳目,實為在此地蒐集各方訊息。
無憂來到此地,便開始重新習武。
練回無暇決初三層,又隨程鮫兒學了一套劍法,平日裡得四神堂的高手們指點,她武功大為長進,可不是當初那個遇到危險,只會馭起輕功開溜的夏無憂了。
對付幾個鏢局的打手,她綽綽有餘。
痛快淋漓的將那群烏合之眾打發走之後,了塵便藉機將她拉走。
半響功夫,二人便真的坐在了鎮上最大的八仙酒樓內。
“哈哈哈!痛快痛快!!”
一壺好酒入腹,了塵舒暢得全身經脈都被打通。
拿起筷子,再夾起桌上的滷牛肉,往嘴裡塞去,美味得他頻頻點頭,“做得不錯,口感甚好,你倒是吃啊,別光看著我。”
無憂得他吩咐,便也抬筷,就近夾了一塊清蒸鱸魚,小口嚥下。
不時抬起雙眼瞄向四周,自他們進來,投向這邊的目光有增無減,這已是三樓最偏僻的位置,為何這樣扎眼啊……
大家都在看和尚喝酒吃肉,那她這個與和尚坐在一起的女子呢?
雖不是第一次了,她還是不習慣。
“了塵大師,你……”
“叫我塵哥哥。”酒肉和尚沒臉沒皮的糾正她。
無憂心底汗顏著,小聲的,如願的喊了他一句,再道,“既然你從來不守清規,為何不乾脆還俗算了。”
了塵呵呵的笑,“你不也想時時和你那情郎在一起,為何又要委屈自己呆在這小鎮上?”
人生在世,誰沒個言不由衷。
無憂被他堵得啞口無言,便只好訕訕拿起小酒杯,一飲而盡,借杯酒,澆澆愁。
這方安靜下來,便正好能聽見隔壁那桌對當今局勢的議論。
“赤都的攝政王是個傻子,實則為沈太后把持朝政,而今我們朝炎國,可真是內憂外患啊!”
“沈家居心叵測,眾人皆知,我還聽說鐵城一劫,乃是沈太后與新夏明謙皇帝勾結所致,目的就是為了要我們皇上的命!不然,那壓制南境的三十萬沈家軍,為何到此時還未動?”
說話的人,沒有要刻意避諱的意思。
這兩個月來,流言蜚語,早就傳得漫天飛。
若此時攻打西邏的不是他們烈皇,那還有何人能夠將如此多的兵權掌控在手,運籌帷幄,一口氣攻下西邏十五座城池?!
一番唏噓中,又有人道,“沈家也不敢貿然發兵,那夏之謙絕非好對付的角色,我國都此時空虛,只得那三十萬大軍鎮守南面,若然他大軍壓境……”
那人輕視的一笑,眾人隨之應合。
除了烈皇,他們不相信還有誰能打贏這場勝仗。
“那其中厲害,太后必然知曉,若皇上晚發兵一步,恐怕而今就要在南面爭勝負了。”
“哼!”鄰桌一壯漢大喝了聲,舉著酒壺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等皇上拿下西邏,領軍凱旋,到時候可有沈家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