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沒這麼容易逛的。’
“阿嬌,阿嬌……”王女妜拉表妹的袖子,悄悄探問未央宮的警衛是否都如這般——形同虛設?
館陶翁主果斷地搖頭,表示自己也相當疑惑。
兩位貴女還在奇怪,迎面來了名貴婦,一照面就問:“來者,東陽侯孫……庶孫?”
阿嬌緊閉嘴巴,沒回答。
貴婦疑問地兩邊看看,再問一遍:你們是東陽侯的兩個孫女嗎?哪個是嫡出?哪個是庶出?
嬌嬌翁主依舊沒言語。
“然也,然也。 ”劉妜王主眨眨眼,立刻上前,歡快地點頭——她是庶出,紅衣金裙的是嫡出;她家妹妹天性含羞,比較不愛說話,請勿見怪……
“如此……”貴婦恍然,引兩位貴女向裡走,路上做了自我介紹。原來她是慄夫人的妹妹,親妹妹;前幾年隨夫君在南邊當郡守多年,上個月才剛剛回京。
今天,她是進宮來看姐姐的。不過,皇太子之母不巧正不在;慄夫人與她家大嫂糜氏出門拜訪程夫人去了;估計得等一個半時辰才能回來。當然,夫人出門前,特意囑咐她要好好招待東陽侯夫人和兩個孫女來。
劉妜和阿嬌對視一眼,暗道原來如此。
慄氏又問怎麼不見兩人的祖母?
“大母,大母……齒痛;就……太醫署……”城陽王主劉妜的反應賊快賊快,隨口就敷衍出一個理由——令館陶翁主刮目相看。
王主妜衝表妹吐吐舌頭,暗暗祈禱天上的祖母不要怪罪自己。
三人行……
嬌嬌翁主悶頭走路,王主妜負責對話,慄氏邊回答邊偷偷觀察兩個姑娘,越看越是新奇:‘東陽侯門不愧是累世貴族。培養出的閨秀,著實非同凡響。’
‘哪個合適我家廣兒呢?’
慄氏在兩位貴女間比較來比較去,拿捏不定:‘穿絳紗的雪膚玉貌,氣質佳,有氣派,就是冷了點;綠曲裾姑娘嘴甜,性子活潑,樣貌也好……可惜,是庶出。哎呀,從沒見過這麼美麗的金裙子……’
這點時間,內院到了。
“從母,從母,”不算陌生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來:“從母,誰啊?”
“公主……”慄氏等宮女幫著脫掉鞋,走進室內往大屏風後面報告訪客情況:“東陽侯之女孫,入宮拜謁公主。”
慄公主在裡面“哦”一聲,懶懶散散地吩咐,讓人進去。
“拜謁?”王主妜不滿地皺皺鼻子,壓低了嗓音問表妹:“內史公主?”
阿嬌冷笑,點頭,踢掉木屐,踏上木階……
屬臣和下人的等級順序通常這樣:越就近伺候的,地位越高。
於是,一進門就有資深內官認出了來人的真實身份,大呼小叫曰:“公主,公主!館陶……館陶翁主!”
“甚?”內史公主聞言,打屏風後轉出來——說夢話呢?館陶姑姑的女兒多少年都沒進內宮了。
然而,事實勝於雄辯。
慄公主滿眼的不敢置信:“館陶……阿嬌?!”
“阿……咕,館陶翁主?”慄氏跟出來,也是大吃一驚,不住眼地端詳長公主之女——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長信翁主?
“阿嬌?”確定陳表妹果真到了,內史公主嘴角立即彎出濃濃的嘲諷:“不知從女弟……大駕光臨,有何見教?”
不等對方回答,慄公主馬上誇張地舉高了袖子掩口,裝腔作勢道歉道:“哎呀,阿嬌,從姊忘阿嬌之不能言矣!莫怨呀……莫怨!”
阿嬌繃著臉,漠然地注視慄公主表姐。
王主妜不可思議地看皇太子的妹妹——這位,哪壺不開提哪壺;存心得罪人啊!
“公主……”城陽王主覺得有責任和和稀泥,上前半步和陳表妹並肩。
慄公主這才注意到還有一個客人,立刻發問:“汝……誰人?”
“家父……城陽王。”說著,王主妜向內史公主彎腰行個禮。
“城陽國之陳王后,乃……堂邑侯午之姊,”內史公主不鹹不淡地瞄王主妜一眼——城陽來的姑表姐;看來,阿嬌那邊添幫手了。
冷場了!
慄姨媽主動出面,為兩位貴女張羅坐席和招待——雖說是不速之客,公主甥女看來也不大歡迎,但身份地位擺在這兒,總不能幹晾著吧!
“從母,無須如此。陳翁主不久留也。”未曾想慄公主公然伸手臂阻止,臉上寫滿了冷漠;緊接下去,乾脆將一干伺候的宮女宦官全部打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