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嗚嗚,就是我拿……衣服去洗……嗚嗚……嗯嗯……要我賠……”
“穆美。”凝露嘆了口氣,用雙手捧起她的臉,又急忙掏出口袋裡的面紙,抽了幾張給她。“別哭了,你慢慢說,把話說清楚。”
接過面紙,穆美邊拭淚邊擤鼻涕。“凝露姐,你都不知道,2011房的那個女人有多欺侮人。”
“伍凱薇?”近來紅透半邊天的偶像劇女明星。
兩天前,她跟一個企業家第三代一同進住度假中心,如果沒記錯,她的住房期限是一個星期。
“是。”穆美癟起了嘴,一臉的可憐兮兮。
“她怎麼了嗎?”凝露努力想著那張看來甜美卻氣焰頗盛的臉,的確是有會刁難人的可能性。
不過,從事服務業便得清楚認知顧客至上的道理。
“她要我賠錢。”想起了那筆天文數字,穆美眉頭一皺,又差點哭出來。
“賠什麼錢?”凝露安慰的拍拍她的背。
“昨天她拿了一件衣服到櫃檯,要我幫她拿去送洗,是她自己沒說要送乾洗還是普通洗,結果今天衣服拿回來就……”
不用再往下聽,凝露已大略瞭解了情況。“衣服洗壞了?”
穆美搖搖頭,又點點頭。
“壞得很誇張?”凝露被她搖頭又點頭,搞得頭都疼了。
“只有一點點啦!”穆美又誇張地嗚嗚抽泣兩聲。“裙襬的地方有一點點的汙點,洗衣店說可以幫忙處理,但伍小姐卻要我賠償她六萬八。”
一說到這兒,穆美又“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
六萬八耶!差不多是她不吃不暍兩個月的薪水,她哪賠得起?
“東西呢?”凝露再度遞給她幾張面紙,一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啊?一穆美眨眨眼,眼淚滾呀滾,又猛地往下掉。
“衣服。”
“方才我送過去,她不收,所以暫時放在櫃檯後的儲物櫃裡。”穆美咬咬嘴唇。
“那走吧!”凝露說著,率先往前走去。
“走去哪?”穆美用手抹著臉上的淚,很快地跟上她的腳步。
凝露沒放緩步伐。“當然是去拿衣服,然後我再代替你,將衣服送到2011去給伍小姐。”
“凝露姐!”穆美突然停下腳步,大聲一喊。
“什麼事?”凝露被嚇了一跳,轉過身來看向她。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是康爾裡的活菩薩、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偶像、是冬天裡的太陽、是夏天裡的冰淇淋、是……”
穆美感激得只差沒當場趴跪下來,痛哭流涕的親吻起凝露的腳。
她也未免誇張過度了吧?嗯……還有,冬天裡的太陽、夏天裡的冰淇淋,應該是男女互表情意時用的吧?
富麗堂皇的歐式客廳裡,兩個男人面對面坐著,就外貌而言,兩人不相上下,俊朗、帥氣,各有千秋。
“對不起,我沒想到谷先生你……還這麼年輕!”康爾集團第二代,也就是康爾度假中心的總經理——康爾齊一陣審視後,維持著良好的禮節說。
谷崇義收回同樣注視的眸光。“我不是谷榮。”
果然,他的坦言證實了康爾齊心中的疑慮。
“谷榮是我的父親。”谷崇義接著道。
“不知令尊……”從小在父母諄諄敦誨之下,康爾齊深知谷榮的恩惠。
既是恩人的兒子,自然也被奉為上賓。
“他在一個多月前過世了。”谷崇義臉上神情讓人看不出有什麼改變,他交疊在修長腿上的雙手,換了個姿勢,抬起一手來撐著臉側。
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思考,他好不容易在婚前挪出時間來,準備順著父親的遺言,將他遺物中的日記和整疊的書信親自送到臺灣來,交給梅語君。
“我很抱歉!”康爾齊的神情驟然變得哀傷。原來……
“我這次到臺灣來,是想見見你母親。”如果猜得沒錯,眼前年齡與他相仿的男子,應該是梅語君的兒子。
“你要見我母親?”雖然不感意外,但康爾齊仍想弄懂他見母親的用意。之前聯絡時,他一直以為,他僅是來臺灣度假。
“有些我父親的遺物,我想親自交到她的手中。”谷崇義淡淡地說。
“這樣……”康爾齊語調略頓,可看出他話中仍有下文。
谷崇義極有耐心地等著他將話說完,不過他可猜出,要見到梅語君,似乎不會太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