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一概不知。
但是,一切都在皇帝心中,那就足夠了。
甘奇又道:“我還有人證。”
“胡說,你還有什麼人證?一併帶到朝堂之上,老夫清者自清。”田況還真不信了,不信甘奇敢把張慶帶到朝堂之上。
“樞密院編修甘正,乃是人證,此時就在東華門外等候。”甘奇如此一語。
“召進來。”老皇帝開口。
“遵旨!”
甘奇等著,田況也等著,田況可知道甘正不是一次兩次幫著他對甘奇下手。此番甘正上殿,田況自信事情都在掌控之內。
只是田況小看了甘奇的行事方法,甘奇是這朝堂上的異類,做起事情來,什麼手段都用得上。
此時東華門外,甘正是真的在等,換了乾淨的官服,髮髻也打理得很好,冠帽也帶上了,笏板也拿著了。幾日過去了,臉上的巴掌印也消了,只是還微微有些腫,倒也不明顯。
陪著甘正等候的人,自然就是甘霸。甘霸還在一旁出語:“正哥,你也知道,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互幫互助最是應該。”
甘正連連點頭:“應該應該。”
“不過醜話也說在前頭,今日你我若是一家人,那是最好不過了。你我若不是一家人,狗兒你可認識?他就在你家門口,拿了一柄刀。我這裡也有一柄刀,等你出來。”甘霸話語說得平淡,這都是甘奇吩咐的,甘正是自視清高的讀書人,少聽了許多讀書人以外的訊息,甚至連甘奇在開封府動手殺曹杉之事,他也只當是別人吹捧甘奇的,並不當回事。
但是甘武,也就是甘狗兒,因為殺人入獄的事情,他是都知曉的,拿狗兒嚇甘正,最合適。
“不要亂來,不要亂來。咱們是一家人,你放心,可萬萬不要傷我家眷。”
甘霸點了點頭,又道:“我大哥還有一句話給你,我大哥說,同族攻訐,也是大罪。若是你吃裡扒外,陛下聽著了,往後你這般同族攻訐之輩,這輩子也別想升官了,說不定官都沒了。若咱們是一家人,往後我大哥必然會抬舉你,你自己思慮清楚一些。”
“我知曉的,甘主事也與我說過此般話語,我知曉的。”甘正連連點頭,他似乎對甘霸有些恐懼,此時不連連點頭,也怕甘霸拉著他轉頭,真去埋了。他如今是真見識到了以往從未想過的手段。什麼殺人埋人的,他心裡沒有一點懷疑。
一個太監站在東華門口,大喊:“哪個是甘正,陛下召。”
甘霸掀起車簾,嘿嘿一笑:“正哥,去吧。”
甘正緊張地點了點頭,下車而去,臉上的慌張掩飾不住。
驗了綠魚袋,打量了一下官袍佩戴,太監也不多言,帶著甘正入殿。
甘正第一次見到朝會景象,文武百官見他進來,皆轉頭來看,甘正早已緊張得雙腿發軟,完全不敢抬頭。
躬著身往前走,才在大殿之中走得幾步,甘正就跪拜而下:“微臣樞密院編修甘正,拜見陛下聖安。”
“近前說話。”老皇帝一語。
甘正連忙爬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又跪拜下去。
“近前說話,隔著十萬八千里,朕能聽到你說什麼?”老皇帝再次開口。
甘正又連忙爬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往前來,到最頭前來。”也不知皇帝是不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上不得檯面的人。
也不怪甘正上不得檯面,若是有什麼好事來見皇帝,他可不會這麼表現。今日,他心中實在是太過緊張。
甘正再次爬了起來,低頭躬身往前走,一直走,此刻,他心中只覺得為何這大殿這麼大,一直走不到頭一般。
走了許久,好像走了一個時辰一樣,甘正的視線才看到臺階,連忙拜下:“樞密院編修甘正,拜見陛下聖安。”
“說吧,樞密院使田況,是否參與了抗稅之事?如實道來,朕赦你無罪。若有半句假話,欺君之罪,罪不容赦。”老皇帝發問,也在嚇唬甘正,他心中其實早已有了自己的定奪,所以才會說出這種話語。有些事情,還需要多一些佐證。
田況此時也出得一語:“甘編修,你可不得血口噴人。”
田況這句話說出,老皇帝立馬面色一變,在他此時的感官上,田況這種舉動,怎麼都像是仗勢欺人,恐嚇下官。
皇帝又立馬說得一語:“好好說,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不得胡言,也不得不言,聖賢弟子,當以直言,上對得起君父聖人,下對得起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