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再說,遼人在巨馬河北岸聚了十幾萬人馬,號稱七十萬大軍,豈能因為一戰失利而善罷甘休?”
這是富弼的話,此時已然不是他非要與甘奇作對了,而是按照他的理解,宋遼又不是沒有打過仗,遼軍又不是泥捏的,何況按照甘奇的說法,遼人是處心積慮早有準備,甘奇匆匆過河送禮,措手不及。哪裡還有以少勝多之理?
富弼此時倒也真是為國著想,若是對甘奇的謊言聽之信之,就怕甘奇一潰千里,朝廷連一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了。
卻是曾公亮開口了:“富相公,倒也不能說此言不可信。”
“怎麼?曾相公如此信他甘奇,莫不是曾相公親眼所見了?”富弼回問一語。
曾公亮還真開口說道:“在下倒是知曉雄州確切情況,與甘道堅奏報之中並無出入!”
“你如何敢如此斷言?”富弼連問。
“富相公可還記得之前陛下聖旨是誰人去送的?”曾公亮問道。
富弼一想,想起來了,之前的聖旨不正是曾公亮的兒子曾孝寬去送的嗎?富弼連忙問道:“你兒子回京了?”
曾公亮點點頭:“孝寬回來了。”
“他如何說的雄州之事?快快說與大家聽聽!”富弼是真對雄州的真實情況上心,這不是假的。
“我兒也剛回來,適才皇城敲鐘之時,我兒正在家中與我說雄州之事。”曾公亮話說到這裡,停了停,等著滿朝所有人的話音徹底安靜了,都把眼神投向了自己之後,曾公亮才接著開口:“我兒說,他剛到雄州的時候,正看到甘道堅帶著一千多車財物出城。”
“當真有一千多車財物?”富弼似乎還不太相信。
“千真萬確,我兒還形容當時的場景,綿延幾里的車架,雄州城內皆是議論之聲,議論甘道堅給遼人如此重禮之事。”
“接下來呢?”
“接下來,我兒就到了州衙,準備等著甘道堅送完禮回來,給他宣旨。未想不得多久,就傳來了對岸打起來了的訊息,狄青狄樞密得知訊息之後,立馬帶著雄州一萬七千多大軍全部出營過河去援,我兒當時也連忙趕到了城外,正親眼得見狄青帶兵往北去了。”
立馬有人接道:“對對對,狄青跟著甘奇去了河北,我倒是還把這事情給忘記了。”
不知為何,一說到狄青在河北,立馬就有人安心了一點點,昔日那個在西北戰無不勝的狄青,彷彿能給這個朝堂帶來一些安慰。卻是這滿朝之人,不是此時曾公亮說出狄青這個名字,都想不起來世界上還有能打勝仗的老狄青這麼一號人。
曾公亮接著說道:“又不得多久,對岸就傳來了甘道堅打了勝仗的訊息,起初我兒也是不信,不說我兒不信,便是整個雄洲城都沒有人信。若不是頻頻有軍漢從對岸回來運送糧草軍械,便是沒有一個人敢相信甘道堅真的倉促之間在對岸打了勝仗。我兒當時還在城門口不斷去攔那來去的軍漢問話,那些軍漢一個個喜氣洋洋說出得勝的訊息,此般豈還能有假?甘道堅把歸義城都佔了,雄州這邊,運糧運軍械的車架是源源不斷往北去,來回運送的軍漢兩三千之多,東西都往歸義城運去,這豈還能有假?”
滿朝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這事情不合常理,倉促應戰的七千人,竟然把準備妥當而忽然襲擊的三萬遼軍給打敗了?這事情太不合常理了,但是曾公亮如此之言,已然不似作偽,那就是真的了。
那就太讓人震驚了!
趙曙聽得曾公亮一番話語,激動不已,連連說了幾句:“好好好,好啊,得勝了就好,且教遼人也知道我大宋的厲害,看他們還敢不敢要朕割地與他。便是佔了他的歸義城,便也不還了。甘道堅,甘道堅這叫作背水一戰,所以他能勝。對,背水一戰,所以他勝了,遼人敗了,遼人的陰謀也破滅了。”
趙曙激動不已,甚至還主動給甘奇的勝利找了一個合理的解釋。甘奇,再一次沒有讓他失望,而且也解除了他剛才被人冠在頭上的一個識人不明、任人唯親的罪名。
甘奇倒也是聰明,他處心積慮開此一戰,到頭來成了遼人包藏禍心。反正就是不關我的事,是遼人先動手的,我只是去送禮的,我高高興興騎著馬,唱著歌,在所有人的親眼目睹之下帶著一千多車財物過了河去送禮,忽然就被遼人打了。
我甘道堅前面是遼人大軍,後面是拒馬河,我也沒辦法,唯有背水一戰,總不能跪地求饒做了俘虜?沒想到還給我打贏了,這我能怎麼辦?
但是富弼立馬又打擊了一下趙曙:“陛下,萬不可如此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