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已經一而再而三地被她噎住了。
趙靖珠自小就被寵慣著長大的,還從未有人敢這麼對她過,那些個家族裡的千金大小姐哪個不捧著她讓著她,可偏偏她又幾度無言以對。
第一次見面時,她怎麼沒看出來這個醜女人竟然這麼會尖牙嘴利呢。
趙靖珠緊緊地執著紅鞭。
忽然想起,也不對,第一次見時這個醜女人就膽大包天地挑釁了她!
就在趙靖珠陷入回憶的空檔,安若細軟而堅定的聲音再次在正堂響起來了。
“而且,我不認為我沒有資格站在表哥身邊,我和表哥已經過了三媒六聘,是他正正經經的未婚妻,明日就是我們的大婚之日,我為何沒有資格?”
“大膽,你這等賤民也敢枉顧父皇的聖旨不成?”
趙靖珠還沒忘記凌燁剛剛給她的羞辱。
此刻被安若重新一提,她覺得自己的威儀被藐視了,一股深重的惱恨又湧了上來,陡一揚手,細長的紅鞭狠狠地在空曠的地面甩了一鞭。
趙靖珠怒道:“聖旨在前,它早就被萱姐姐接下了,你們這個根本算不得數。”
這一個兩個,到底是哪來的膽子敢違抗聖旨,他們就不怕她回去讓父皇立馬下旨砍了他們的腦袋!
聖旨確實早就下來了,謝芷萱也早就接到了她那份。
凌燁的那份是她攔下了皇舅舅,懇求他暫時不派人去邊城鎮國將軍府中宣旨的,因為謝芷萱想給他一個驚喜。
只是最終沒想到,喜半點沒有,驚她全佔全了。
“聖旨上的日期的確在前,可表哥到今天才接到聖旨,之前他什麼都不知道,況且。”
安若看了眼眾人,平靜道:“早在半年前表哥就跟我提親了。”
她還記得當時凌燁丟下那句話時她如同接到驚天炸彈一臉被雷劈中了般生無可戀的表情。
“是以,公主如果要論時間早晚,表哥跟我的婚事才是在前的,而郡主是後到。”
安若的話就像一枚巨石從高處擲入安靜的湖面上,瞬間激起了不小的漣漪,也轟然打破了謝芷萱原本既定的認知。
來邊城的第一天她就派人打聽了將軍府裡發生的事,尤其是關於凌燁與寧鳶的婚事。
她一直以為和她打聽的一樣。
凌燁和這個女人的婚事讓凌老夫人提出的,且是一個半月前才提出來的。
因此她也一直認為,不管是論先來後到的順序,還是論身份背景,她和凌燁才是天作之合的一對。
可這個女人卻說凌燁半年前就向她提親了。
那如此來算,豈不是她謝芷萱才是那個搶了她婚事之人?!
簡直是荒唐!
“你撒謊!”趙靖珠衝口而出道。
她不相信。
凌老夫人也是知道這件事的,聽了這麼久的言語官司,她站了出來。
“這事老身可以作證,是我同意的他們倆的婚事。”
在身份上,凌老夫人既是凌燁的祖母又是寧鳶的表外祖母。
兩個年輕人除了她都再無一個親人,因此她可以全權做主他們的婚事,當初凌燁提了,她想了沒多久便同意了。
婚姻大事本是長輩之命就好了。
沒成想皇帝的這一紙聖旨出來一下子便讓簡單的事情複雜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