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趕緊把謝姨娘扶起來,送回去。”
許嬤嬤欠了欠身,過去將謝姨娘扶了起來。不過跪了一會兒,謝姨娘起身的時候便身子不穩,差點栽倒,虧得許嬤嬤扶著。謝姨娘擦了擦眼,朝著許嬤嬤到了謝,然後向喬氏行了禮,帶著謝茵出去了。
人出去了,屋子裡才安靜。
玉琢、翡翠倆丫鬟,方才可是被喬氏狠狠訓斥了一番,得虧江妙求情,才沒有挨板子,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這會兒,自是個個都低著頭,安安靜靜的,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喬氏捧著懷裡閨女的小肉臉,道:“日後不許和謝茵玩了,可記得了?”
“嗯。”江妙眨眨眼,點了頭。
閨女乖巧,喬氏才放心。可心裡卻有些難受,她自個兒小時候沒多少朋友,府中的幾個姐妹,個個都是面上和氣,背地裡互相算計。她原以為,這鎮國公府只有這個一個小孫女,少了姐妹間的算計,是件好事兒,卻沒想到,也讓女兒少了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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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三兄弟休沐日,老大老二跟著師傅去練武,老三江承諺得了空,特意求了喬氏,想帶著妹妹去外祖父家。
上回江承諺偷偷跑到太傅府,最後被逮了回來,還沒親自去解釋一番呢。兒子有孝心,喬氏自然答應。加上閨女最近身體好,喬氏也就放心了,只出門的時候,多派了幾個侍衛護著,又朝著江承諺叮囑了一番。
馬車上,江承諺說起謝茵的時候,甚是義憤填膺,拳頭攥得緊緊的。
江承諺稚嫩清俊的臉滿是認真,道,“妙妙可記著了,下回離謝茵遠點兒。”
“嗯。”江妙眨眨眼,小雞啄米般點頭。謝茵的事情,她三嬸嬸還在鬧呢,她三叔又護著謝茵,二人劍拔弩張,誰都不肯退讓,這會兒三房亂糟糟,烏煙瘴氣的。
江承諺抬手摸了摸江妙腦袋上的花苞髻,嘴角往上翹了翹,很滿意自家妹妹的乖巧。
江妙吃了兩塊綠豆糕,覺著飽了,便挑開車簾子瞧了瞧,忽然發覺這兒不是去往外祖父家的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江妙小眉頭一擰,忙朝著江承諺問道:“三哥,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江承諺咧唇一笑,道:“去宣王府。”他見妹妹圓圓的小臉露出了詫異之色,忙解釋道,“我已經打聽過了,上回是陸琉害得你磕了門牙是不是?三哥這就幫你去算賬,今兒定要陸琉那小子好看……”說起這茬,江承諺忽然就想起了上回陳凝芷之事,忽然有些明白了。別人的妹妹也是妹妹,雖然他的妹妹是最寶貝的,可他到底還是傷著了人家小姑娘。下回若是遇著了,他就同陳凝芷道個歉。男子漢能屈能伸,做錯事情要勇於承認才行。
江承諺瞧著面前玉雪可愛的妹妹,心中隱隱自豪:他是哥哥,要給妹妹樹立榜樣。
可若是有人傷了他妹妹,他自然得教訓教訓。江承諺的腰桿登時直了直。
江妙想勸著自家三哥,可江承諺是個一根筋的,說什麼都不肯聽。江承諺替妹妹出氣,自然是光明正大的,他自認功夫稍遜於上頭兩位兄長,可比起旁人,還是綽綽有餘的。那陸琉生得文質彬彬,瞧著就是個文弱的,他自信能打得過他。
江承諺打聽的很清楚,今兒陸琉要出門。他算好時間,剛好在這個時候等著。
江妙拿這位三哥沒辦法,上回她掉了牙,陸琉雖然不厚道的嘲笑了她,可他到底是她得罪不起的人。而且,說起來,以陸琉的性子,對她的舉止,彷彿過分親近了些。有些莫名其妙的。
兩兄妹在馬車裡說著話,這邊陸琉已從宣王府出來了。
今兒陸琉穿一身兒寶藍色律紫團花玉綢袍子,鬢若刀裁,眉如墨畫,儼然一副堪堪入畫的玉人模樣。陸琉步子一頓,微微薄唇,目光落在停在對面的朱輪華蓋車上。
陸何跟在陸琉的身後,瞧了一眼,見是鎮國公府的馬車,才道:“世子爺,要不要小的——”
“……不用了。”陸琉淡淡道。
下一刻,江承諺安撫好了妹妹,讓她乖乖待在馬車上不準下來,這才擼起袖子跳下馬車,朝著陸琉走去。
陸琉到底是年長些,自然不會同江承諺這個十一歲的少年計較些什麼,知曉了他的來意,便退到了一旁。陸何會意,上前去勸阻江承諺。江承諺撇撇嘴,看著陸琉嚷嚷道:“陸琉,若你是個男子漢,咱們就堂堂正正打一架。我為我妹妹出氣,若是打不過你,我自認沒本事,你讓侍衛幫忙算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