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泡沫和水,或者磁鐵的相同兩極,會在靠近或接觸的時候,出現很強烈很明顯的不融合性,鬼魂本來只是一種能量場,被我調整好的光柱照射後,也僅僅是個若有似無的輪廓,我能夠看清它但也只是個大致的情況罷了,只不過是因為我的繩子是有縛靈的效果,所以才能夠感覺到它,並且繩子在接觸到它以後,會發生形狀上的改變。所以當我覺得抓住它的時候,就立刻把手上的繩子挽了一圈,纏住它的脖子,並且藉由我下墜的力量,想要把它按到在地。被我纏住的女鬼掙扎了幾下,力量很大,我死死把它的脖子壓在我手中的繩子裡,卻在這個時候我的尾椎骨開始往脊樑的方向,出現了一股猛烈的寒意,我太熟悉這個感覺,因為我衝上去的時候,壓根就忘記了邊上還有個小鬼,而我此刻正在收拾的,可是它的媽媽。
慌亂之下我左手捏了無字決,一邊轉過身去,想看看是不是那個小鬼正在對我攻擊,就在這個時候,右手捏住的繩子驟然一鬆,我身體也跟著下沉了一點,轉過頭看到小鬼好似一陣煙霧般散去,慌忙回頭再看被我捆住的女鬼時,發現它也一樣,就像一個沙子做成的人,突然被風颳走了一般,短短几秒鐘,就無影無蹤了。
胡宗仁沙啞著嗓子問我,抓抓住了嗎?我說抓住個球啊,讓它給跑了,這回想要再引它出來,恐怕難了。胡宗仁伸手指了指我,然後手指做了個轉動的姿勢,我知道他是在說我的羅盤,於是我拿出羅盤來看了一看,安安靜靜的,什麼都沒有。於是我對胡宗仁搖搖頭,胡宗仁沮喪地從地上撿起自己的麻袋,然後對我說,咱們把這暈倒的這個傢伙先抬出去吧,呆在這裡危險。雖然此刻我們找不到那對鬼魂母子,但是實在不保證待會不會出來,於是我點點頭,然後對著在後邊嚇得快傻掉的冉記者說,你還能不能自己走路?冉記者半晌才回過神來說,能啊,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了。我說好,咱們先退出去,你能幫我扶一下你男朋友嗎?說完我朝著胡宗仁指了一下。
冉記者走到胡宗仁身邊,伸手扶住了胡宗仁的腋窩。於是我們四個人,慢吞吞的才走出了這個放映廳。
開門踏出以後,我們才發現原來門口點燃的那根蠟燭,竟然和昨天一樣,只燃燒了一點點就熄滅並倒下了,這某種程度來說算得上是這個鬼魂的規律,只不過我們不懂這個規律罷了,如果要我想的話,最大的可能應該就是這個鬼魂的怨念突然膨脹後,對這個範圍外的東西也造成了影響。就好像有人在停車場裡放了個鞭炮,即便是沒炸到車輛,但是警報器還是會響一樣。我把那個暈倒的男人扔在地上癱著,然後我和胡宗仁也坐在地上呼呼喘氣。我告訴胡宗仁,就算待會這傢伙醒來了,估計咱們也不能再把他給弄進去了,再進去怕是小命都沒了。胡宗仁點點頭,說他起碼也算是道歉了,儘管沒有得到原諒。那個女鬼也不是什麼好人,可憐了那個孩子。
我丟了一根菸給胡宗仁,也丟了一根給冉記者。冉記者好像驚魂未定,眼鏡歪了都沒察覺,他點上煙之後才告訴我,他其實不抽菸,不過這時候煙可真是好東西。我笑著問冉記者,你看,我不讓你帶人進來拍攝,是有原因的吧?你這案子還想繼續跟進下去嗎?冉記者想了想說,要跟,但是一定不會寫了,今天算是來長見識,也想看看結局如何。我沒再理他,而是轉頭問胡宗仁,接下來咱們怎麼辦?胡宗仁想了想說,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李先生說的,那個消防通道外邊是什麼?我說記得啊,不就是這後邊的那個小走廊嗎?說完我朝著身後二號廳一側的那個通道指著。胡宗仁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猛的一下站起來對我說,你跟我過來一下。
我雖然奇怪但是知道胡宗仁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不會胡亂開玩笑的,於是我爬起身來跟著他朝著小走廊走過去,胡宗仁東張西望的,終於在走廊的盡頭,也就是靠近二號廳消防門出口的地方,他站定了下來,指著一個掛在牆上方方正正的鐵盒子說,我果然沒猜錯,咱們就用它了。我一看那東西,那就是個普通的消防栓而已,任何一個消防通道的附近都會有這樣的東西,那是為了方便起火的時候就近取水。我問胡宗仁,你這是什麼意思?胡宗仁笑著跟我說,你想一下,那兩個鬼魂是怎麼死的?我說淹死的啊?身上還水漉漉的呢。胡宗仁又問我,那淹死的人最害怕什麼?
我猛然醒悟過來,它們最害怕的,就正是水!我忍不住對胡宗仁伸出了大拇指,這的確是我認識胡宗仁這麼久以來,他少有的幾次突然腦子好用的時候。不過我問胡宗仁,咱麼這把水給引到電影院裡,那裡這麼多裝置,弄壞了怎麼辦,咱們起碼得跟那個李先生說一聲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