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雪白了他一眼,說:“我是江湖中人,做事向來小心。既然敢這麼做,自然是有幾分把握。”
“當時雖然我渾身上下就手指頭能動,但體內氣力漸生,用不了多久,自能恢復如常。要不然,我是不敢冒這個險的。”
“聽到頭頂上傳出聲響,那騙子果然就止住了身子,狐疑地看向屋頂。也不知他使了什麼招數,一下子便發現了我,急急穿好道袍,再給吳李氏披上外衣後,出門叫人。”
“等那些惡人跑來時,我已能開口說話。當下大聲說道,好你個李半仙,虧我真當你有什麼本事,所以特地前來求救。卻沒想到這所謂的神仙,不過是個騙子。若我來得晚些,下面的那美人兒怕是已被你汙了清白。你做此禽獸行為,可對得起身上的那身道袍?”
“這靜室附近還住著好些慕名而來的人,我這麼一說便驚動了他們。待有人看到還倒在地上,依然無法動彈無法說話的吳李氏時,便大聲鬧了起來。我在旁添油加醋,卻不料這李半仙生得好一張利嘴,硬說是,他是在施法時,被我打擾,一時法術反噬,才導致如此結果。最多半個時辰,吳李氏自然一切無礙。他那邊有無數的信徒隨聲附和,這事就這樣被圓了過去。”
“這樣鬧了好久,天已亮。我見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那吳李氏已躺在她夫君的懷裡,便懶得再多事,就自己先回了。”
她說的簡單,小道士卻深知其中的兇險。若是等那幫惡人爬上屋頂,她還不能開口說話,那就只能束手就擒。這被抓住的下場是什麼?不問可知!
摟著許若雪,安慰了下佳人那受驚的心後,小道士便要拉她去外面用膳。
許若雪卻不依,堅持要小道士先幫她化一個美美的妝。
小道士無奈,只得從了。
花了許久時間,當終於化好後,許若雪對鏡一照,竟禁不住地一聲驚呼。
她伸出纖纖玉指,撫摸著鏡中那張可閉月,可羞花的臉,痴痴地說道:“這般美人兒,可不知會便宜這世上哪個好運的男子?”
小道士笑道:“這般美人兒,可便宜了我這個好運的男子。”
許若雪回頭看著小道士,不敢置信地叫道:“天啊!夫君,你化妝竟化得比我還要好多,我可整整練了八年!”
“那是,”小道士下巴翹得老高:“你夫君我可是天才!”
只是他的得意剛張揚開,便見許若雪眉尖一蹙,然後慢慢地,眉尖往上一挑,眼睜一眯。小道士心中剛大叫不妙,便聽“錚”地一聲,血海劍已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小道士苦笑:“夫人,這次又是為何?”
許若雪柳眉倒豎:“你個死道士,該死的騙子,還騙姑奶奶我說,以前一直和師父呆在山上,別說女人,連母兔子都沒見過幾只。虧我還真信了你的鬼話。”
“我且問你,你這一手化妝的本事是從哪學來的?哼,也不知你在別的女人的臉上摸弄了多少次,才練出了這般高超的技藝!”
小道士目瞪口呆!
我去,一時得意,竟露了餡!
194 為夫我要自尋死路
所謂“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就是也!
話說這許女俠,平時有些大大咧咧,可這時怎地如此精明?真比狄仁傑更要狄仁傑!
女扮男裝,調戲良家道士的事,是小道士一生中揮之不去、不敢觸及的汙點。自然是打死他,也絕不敢讓枕邊人知道。
無奈許若雪雙目如劍,劍指本心。在這樣的逼視下,大感心虛的小道士竟不敢撒謊。眼看著許女俠眼中的殺氣越來越盛,小道士情急之下,指天發誓:“若雪,我向三清道尊起誓,今生今世,這是第一次幫女人化妝。”
時人極重誓言,許若雪自然便信了,只是眼中的狐疑還是未曾消退。
小道士嘆道:“若你問這技藝是從哪學的,自然是有人教的,還是男人教的。這裡面牽扯到一樁隱秘,我是不會說的。若雪,你莫再問。”
說到後面,他語氣很是不忿,顯然被逼起誓,已讓他心中大惱。
見此,許若雪不敢再問,只得收回了血海劍,自然臉上的神色也好不到哪去。
這段時間,兩人一直好的蜜裡調油,這回終生出了一些嫌隙。
小道士心中難受,暗歎:“老虎就是老虎,哪怕她當了一段時間的貓,但終究心裡還是有虎。哎,自己卻是得意忘形了。敢說出那四條規矩的女人,會是好惹的嗎?”
許若雪更是不堪,一時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