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卻是閃著驕傲的神采,能在燕回樓做夥計,這察言觀色的本事自是一等一好的,剛朱眉的目光自是瞧得清楚的,於是低聲笑著說道,“夫人是不是認識齊國公府的世子與傅家公子,要不要小的遞句話過去?”
原來,那是齊國公蘇世子與傅家公子。
“不了,我們這就回了。”朱眉搖頭,讓程媽媽打量了碎銀子給他。
朱眉上了馬車,便是多了一份沉思,回到了府裡,便是有些懨懨的,沒精神地躺在了床上。
沈峰迴來聽得下人稟告說今日朱眉出門馬受了驚,便是急得立刻腳步匆匆地去了朱眉的院子,見得朱眉懨懨的沒有一點力的樣子,忙奔了過去,又是探頭又是摸著她隆起來的肚子,“眉兒,你怎麼樣?有沒有事?兒子沒事吧?”
“沒事。”朱眉扯了一絲笑容,搖頭。
沈峰仔細查探了一番,見朱眉沒什麼事便放了心,說道,“還是請個大夫過來探探脈吧,可別是嚇了我們的兒子。”
“不用了,我歇會就好了。”朱眉說道,看著沈峰英俊的臉,過了一會才道,“侯爺,若是女兒咋辦?”
沈峰臉色一僵,沉下了臉,擔憂地說道,“你莫不是嚇壞了?我們好端端的兒子,怎麼會是女兒呢?”
朱眉瞧得他突然沉下去的臉色,心裡很不是滋味。
“最近幾個月你別出去了,下次再出門我給你多安排些人,出了什麼事情也有個照應,可不能如今天這般的就帶了程媽媽一個人出門。”沈峰只當她是嚇著了,道,“你好好地養著,過幾個月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沈峰摸著朱眉的肚子,眉開眼笑地笑著說道。
朱眉敷衍地笑了下,點了點頭。
“今日那馬兒怎麼受驚的?”沈峰便是皺著眉頭細細問了一番當時的情況,然後等朱眉喝了壓驚湯,囑咐了她好生歇著就離了朱眉的院子去了外院,吩咐人叫了那車伕來,仔仔細細把當時的情況問了好幾遍,又吩咐了自己的親隨出去事發的地方打聽查探了一番,確認純屬意外不是有人故意蓄謀,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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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朱姨娘今日的馬受驚了?”清寧倒是很意外,怎麼突然好端端就馬受驚了?
“嗯,聽說是有調皮的小孩子扔了爆竹,不過朱姨娘倒是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嚇得不輕,回來的時候,臉色煞白煞白的很是難看。”孫媽媽回道。
清寧看了眼跳躍的燈火,想了想,吩咐說道,“媽媽,你讓人這幾日看緊點,還有母親那邊,你與梅媽媽警覺點,這朱姨娘這段時間往母親那請安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臉色難看不是受驚那般簡單吧。
若那谷大夫真如傳說中那般神,那朱眉便是確定她肚子裡的是女兒了。
如此,一心想要兒子的朱眉說不定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進來這幾個月來,自是對父親肯定有了更加深一步的認識。
父親最是憐花惜玉。
“大小姐,是不是太緊張了?朱姨娘如今雙身子呢,她能翻出風浪來?”一旁的玉簪不以為然地說了一句。
要出什麼么蛾子,也等孩子安然地出生了以後再說啊。
清寧淡笑了一下,道,“以防萬一。”
雖母親已不如以往那般綿軟,可父親子嗣稀薄。
孫媽媽肅然點頭,“奴婢知道了,這就去一趟慕瀾院。”
清寧斂了笑,轉身看向窗外的灑了一院子的清冷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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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眉自從那日出府回來之後,便是心情很是低落。
這幾日她也沒有特意恃著肚子裡的孩子請沈峰過來。
沈峰在第二日過來看過她,見得她臉色好,並沒有因驚馬而有什麼不妥,便也放了心,朱眉沒有差人請他,沈峰便在其餘的美人那過得逍遙快活無比。
朱眉倚在窗前,看著院子裡枯黃飄落的樹葉,撫著肚子,直到黃昏了,才低聲與程媽媽說道,“媽媽,你幾日幫我用棉布浸了燈油,記得浸透些。”
“小姐,您。”程媽媽抬頭,看著朱眉臉上的狠決,駭然,喃喃地道,“小姐,不可以。”
“她不該投生到我肚子裡的。”朱眉撫了撫肚子,幽幽說道,“媽媽,你看到了,侯爺他是個怎樣的人,谷大夫說我年輕,可我不能因為她遭到侯爺的厭棄,既能投生到我的肚子裡,那就為我做一件事吧。”
“小姐,這可是您的親骨肉,萬一谷大夫把脈錯了呢?”程媽媽眼裡閃過驚恐,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