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那麼你要建立什麼樣的政權呢!”
“建立哥薩克自己的政權!”
“首領政權?”
“建立什麼樣的政權我們以後再說。老百姓選擇什麼樣的政權,我們就建立什麼樣的政權不過這種事還不是很快就能辦到的,而且我對政治問題也是個外行。我是個軍人,我於的事情就是消滅那些委員和共產黨員,至於有關政權的問題,我的參謀長長帕林會跟你談的一他是我這方面的專家,此人很有頭腦。學問很大。”福明把身於側向葛利高裡小聲說:“原沙皇軍隊的上尉。是個聰明小夥子!他正在內室裡睡覺呢,生了點兒小病,大概是因為不習慣這種生活:我們行軍的路程總是很遠的。”
門廊裡傳來一陣喧譁和腳步的雜沓聲,呻吟聲,剋制的活動和壓低的叫喊聲:“給他點兒厲害的!”桌邊的談話頓時停止了、福明警惕地朝屋門看了看。有人猛然地把門推開。一團白色的霧氣貼著地面湧進了屋於。一個身材高大、沒戴帽於。
穿著保護色棉襖、灰色氈靴子的人,由於背上啪地捱了一下子,所以傾身向前,跌跌撞撞地跑了幾步,然後肩膀猛地撞在壁爐臺上。(無_…_名*小說…*網…W M T X T。C O M整*理*提*供)在門關立以前,有人在門廊裡興高采烈地叫喊:“請你們再收下一個吧!”
福明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紮在軍便服!“的皮帶,”你是什麼人?“他威風凜凜地問。
穿棉襖的人大喘著氣,用手摸了摸頭髮,想要活動活動肩胛骨,但是疼得被起了眉頭。他的脊樑骨被什麼沉重的東西——大概是槍托子——打了一下子。
“你為什麼不說話?舌頭割掉啦?你是什麼人,我問你哪?”
“紅軍戰士。”
“哪個部隊!”
“第十二徵糧團,”
“啊啊,這可太難得啦!”坐在桌邊的一個人笑著說。
福明繼續審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們是攔截部隊……派我們來……”
“明白啦,你們有多少人在這個村子裡?”
“十四個人。”
“其餘的人在哪兒?”
紅軍不做聲了,使勁張開嘴唇。他喉嚨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咯咯地響,一條細細的血流從左邊嘴角流到下巴上。他用手擦了擦嘴唇,看了看手掌,然後往褲子上擦了擦。
“這個壞蛋……你們的……”他咯咯地往下嚥著血,嗓子裡咕嚕咕嚕響著說,“把我的肺打壞啦……”
“別害怕!我們會給你治好的!”一個矮小的哥薩克從桌子旁邊站起來,朝其餘的人擠擠眼睛,玩笑說。
“其餘的人在哪兒?”福明又問。
“護送車輛去葉蘭斯克啦。”
“你是哪兒來的?什麼地方的人?”
紅軍戰士用像發瘧疾似的閃光的藍眼睛看了福明一眼,把一團血塊吐在腳下,用已經是響亮的低音回答說:“普斯科夫省。”
“普斯科夫人,莫斯科人……我們見識過這些人……”福明嘲笑說,“小夥子,你為搶別人的糧食跑得太遠啦……好啦,談話完畢!我們怎麼處置你呢,啊?”
“應該放掉我。”
“你真是個天真的小夥子……也許咱們真該放掉他吧,弟兄們?你們覺得怎樣?”
福明的鬍子裡閃著笑容,轉過臉朝桌子旁邊的人們問。
仔細觀察著全部經過的葛利高裡看到那些被風吹成褐色的臉上露出了矜持、會心的笑意。
“叫他在咱們這兒子上兩個月,然後就放他回家去看老婆,”一個福明分子說。
“也許,你真可以在我們這兒子吧!”福明竭力掩飾著笑容,問。“我們給你馬、馬鞍子、新高筒皮靴——換下你的氈靴子來……你們的長官對你們的服裝大不關心啦。難道這叫鞋嗎?已經化凍啦,你卻還穿著氈靴子。參加我們的隊伍吧,啊!”
“他是個莊稼佬,從出孃胎就沒有騎過馬,”一個哥薩克裝瘋賣傻地故意尖聲說。
紅軍戰士默不作聲。他脊背靠在爐炕上,用已經炯炯有神、明快的眼睛打量著大家。他偶爾疼得皺皺眉頭,呼吸困難的時候,就微微地張開嘴。
“你是留在我們這兒,還是怎麼的?”福明又問。
“你們是些什麼人呀?”
“我們嗎?”福明高高地把眉毛往上一挑,手摸著鬍子說。“我們是為勞動人民而戰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