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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候開始不舒服的?”

“清早王爺從外面回來時,就有些許不適,十四公主便叫來大夫,大夫只說是在外面吹了風,染的風寒之症,開了副方子熬了藥,王爺服了便睡下了,當時十四公主也在的,都沒這般嚴重!”

也就是說,周仰是在這過程裡,越來越嚴重的。

“方子呢?”她問丫鬟。

丫鬟去取來大夫早上寫的方子,還一併讓人把早上熬的藥渣取來。

方子上的藥皆是治療風寒的,藥渣也檢查過了,排除有人在裡面動手腳的可能,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南昭回到周仰的寢臥,周鳶正坐在床邊哭。

“九哥,你從小連病都難得生一次,這次也莫要嚇我——”

周仰躺在床上,雙眼因為身體的痛苦而閉著,卻還是強忍著寬慰道:“九哥無礙的……”

“剛又吐了那樣多血,怎是無礙?”周鳶自責的說:“都是阿鳶剛才胡說八道!都是阿鳶的錯!”

周仰感覺到南昭進來了,他緩緩睜開眼睛來看她。

就這麼一眼,卻讓南昭心裡十分難受,從第一次在青雲山上見他,他雅人至深的氣韻便深入人心,即便是危難低估之時,也未見過他這般憔悴乏力的模樣。

“南昭——”周仰出聲喚她的名字,但那聲音,卻不怎麼能聽得見了!

她步過去,看到丫鬟剛剛端出去的面盆裡的水都紅了,是剛才又咳出血了,丫鬟給他擦乾淨了!

“九哥,我在這兒呢。”

這回,周鳶再不因為她要與自己搶哥而生氣了,她問道:“九哥,是不是你看到這瘋丫頭你就會舒服點兒?那你快多看她兩眼……”

若不是此刻南昭心情鬱結,指不定都被她這話給逗樂了!

周仰對她十四妹說:“阿鳶,你讓九哥單獨與南昭說幾句話!”

“好!九哥,阿鳶就在外頭,你有啥事兒就叫我!”

“九哥。”房間內只剩下他們二人,南昭怕他說話吃力,往床邊坐近了些。

“咳咳咳……”不斷的咳嗽聲傳來,周仰根本說不了一句話。

南昭幫他拍著背,勸道:“九哥,你別說話,等你好了再說,行嗎?”

“我沒事……”周仰靠在榻背上,想讓她心安,特意露出了一個笑容,他說:“阿鳶說得沒錯,我從小几乎都未生過病。”

南昭端來旁邊涼著的藥,喂他喝了一些,他好受了些,向她講述道:“我出生那年,國師占卜出我母妃腹中之子將是周氏之災,我父皇聽信他言,給已懷胎數月的母妃賜了一碗落胎藥,我母妃喝下之後,卻未有任何症狀,於次月生下一個健康的我,父皇震驚之餘,聽說我脖子上有一怪紋,此紋不祥,為了毀掉那怪紋,他命人用烙嵌在剛出生的嬰孩身上烙印……”

周仰的聲音,還在繼續,南昭安靜的聽著,那二十年前,發生在天都皇宮裡的這件醜聞,便這樣歷歷在目的呈現在她面前。

剛剛生產過後的寢宮內,孩子的哭聲、為人母悽慘的請求聲中,那位身穿龍袍的男子鐵面無私的坐在一旁,等待著宦官呈上那把被燒得通紅的洛嵌。

怕這些奴才做不好,皇帝親自動手,眼睛也不眨的將烙嵌印在那剛出生不久的嬰孩身上!

“父皇以為,那把烙嵌,解了他的後顧之憂,卻未想到,隨著我漸漸長大,那被烙下的印疤卻慢慢在變化,到我五歲時,我脖子上一絲烙印都看不出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朵栩栩如生的靈花,母妃怕人看見,即便是炎熱的夏天,也會讓我穿遮擋住手腳的衣物;這樣過了兩年,原本相安無事,卻是太子周權生了病,久治不愈,國師看過之後,斷言太子之病因浣溪宮中有穢物影響,父皇心急如焚,便命人將我母妃的浣溪宮翻了個底朝天,最後,什麼也沒翻到,卻是國師在我身上,發現了那枚又重新長出的靈花印……”

“那天,父皇親自過來看了我身上的靈花之後,便將宮中的人撤走,那天,是我七歲的生辰,傍晚,父親身邊的大太監送來一碗八珍羹……”周仰回想起七歲的那日,露出一個悽淡的笑來:“往年所有皇子皇女生辰,父皇都會賜一碗八珍羹,而我是沒有的,唯獨那一年,父皇才賜給我,我很開心,可是母妃端給我喝時,卻落了淚,我不知母妃為何落淚,只是喝完後,肚子絞痛,彷彿五臟六腑都要爛在裡面了,當時吐的血,比此刻的多了數倍……我還記得,母妃當時坐在榻前,就是你這個位置,她哭著對我說,敬慕,來生莫要生在這皇家,這兒太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