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
這青州城誰不知道他呢?他們家壟斷了整個青州江海運道,生意都做到樂國去了!
沈如故嘆息道:“可惜只是個病秧子,當年的神醫藥當都說我活不過十八!”
說沈少當家活不過十八歲的傳聞,南昭也聽說過。
這時,沈如故又補充道:“不過今年,我正好二十,你知道,我怎麼熬過來的嗎?”
南昭裝出一副懵懂樣子回答:“我雖是觀里長大,卻也知這俗世裡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家這般有錢,定能為你尋來治病的方子……”
對方輕將手中的茶杯一放,似乎不太想與她玩這種隔著肚皮說話的遊戲,直言說:“南昭,你不必在我面前裝無事,我不喜歡。”
南昭依舊那副傻呵呵的笑容回答:“夫君,此話又從何說呢?”
沈如故收起笑容,他看著南昭,冷聲敘述道:“你生母姓南,出生卑賤,與你爹亦是在煙花之地相識,你出生時,手心有怪紋,是大不祥,後來李宅頻頻出怪事,你爹便將你丟至青雲觀外,說來也怪,一將你丟棄,李宅便安生了,李家為此慶幸,還大擺宴席,從那以後,半個青州城都知道,你娘生了個煞物,被青雲觀收走了!”
聽到這些往事,從沈如故口中說出來,南昭那原本沒事兒人一樣的神情,突然黯淡下來。
青雲觀收留她,但從未給她取道號,李家不肯認她,便隨了母姓‘南’。
記得她八歲那年,孃親偷偷跑到觀裡來看她,給她帶來親自做的紅花繡鞋,她很開心,穿了三年多,鞋底子磨破了就重新補上,但腳越來越大,半個腳丫子都在外面,她還是穿著等著,期待著孃親再來看她時,為她縫一雙新鞋。
是,她是個被至親視作煞物的怪胎,可她自記事起,她就知道,山下青州城裡她有家,她的孃親會給她縫繡鞋。
但那年之後,孃親再沒有出現過了!
是,沒錯,人們都背地裡議論她是害人的煞物,連她那些師兄師弟也忌她,她害怕別人異樣的眼光,所以很小就學會了裝傻賣乖。
她以為自己裝得很好,卻被沈如故一眼看穿,彷彿揭開了傷疤,再往上面擦點兒鹽……
她深吸一口氣,眼中生出幾分冷意,問道:“那麼你呢?活過了十八歲,又為何娶我這個半數青州城都聽聞過的煞物為妻?”
第006章 倒了八輩子血黴
對方深意一笑,不做回答。
南昭心裡堵得慌,等沈如故前腳一走,她後腳就收了一個包袱,把早上拿的那些喜錢全裝了進去。
雖說這堂拜過了,可這沈如故一個早該死的人,現在渾身的蹊蹺,她可不敢再留在這兒。
再則,她一山野道姑,大戶深閨裡的三從四德算什麼,活著才是緊要的大事。
趁府上的丫鬟不備,她就偷偷翻牆從沈府出來,直奔孃家。
她回青州城那天,就直接被親爹給送上了花轎,連孃親一眼也未見著,她實在記掛著孃親的身體。
李府坐落在青州城南邊,天河橋旁,比不上沈家這樣的財閥,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大戶,祖上還出了一位大官。
話說南昭親爹名叫李嶽黃,家裡有幾房姨太太,南昭的娘是第四房。
南昭到了李家門前,敲過門後不久,家中的長工來開門,一看是生面孔,不過瞧她一身錦衣緞子,是來找四姨太太的,也沒問她是誰,就領著她到了四姨太住的院子。
這院子比不上沈府的華貴富雅,沒一會兒就到了,四姨太正坐在屋前繡花。
很快就看到南昭,雖許多年不見,但第一眼就認出了她,四姨太面色一愣,一絲喜悅都沒有的問:“你……怎生來了這裡?”
南昭來時想問孃親,女兒出嫁,為何未曾來見一面?還想問她,身上的病可否好些了?
但看到此景,聽見對方的問話,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四姨太起身看了看院外,有些為難的解釋道:“為娘是說,你這回來太突然,都沒有提前知會一聲,你爹他……”
聲音未落下,院外急匆匆進來幾個人,四姨太小心翼翼的收了聲。
“人在哪兒呢?”聽見聲音,南昭轉身看去,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她親爹李嶽黃。
一進院門,就看到站在屋前的真是南昭,李嶽黃臉色一沉,一點兒父女情意都不留的質問道:“誰讓你到這兒來了?”
縱然早知家人忌諱她,但她現在好歹聽了父親的話,嫁進了沈家,也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