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懦弱的樣子,再熟悉不過了!
她不想多看,轉過身去,問呂東來道:“呂道長,你善用靈符,她身上的那道,你能取出來,對嗎?”
“貧道可以試試。”
沒有肯定的答案,就令歐陽宜害怕,因剛才沈如故要殺她的樣子太可怕,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她自我安慰道:“呂道長只要肯幫我取,便一定能取出來的!嗯,一定能取出來的。”
南昭不願夜長夢多,她問道:“取命符需要何物,在何處取比較好?”
“確實需要點兒東西。”對方沒具體說是什麼,目光在南昭臉上帶了一眼,就朝外面走:“先回去吧,到時候要做什麼,貧道會對你講!”
“行!”
三人從舊廟內走出來,呂東來腳步停在那顆死去的大榕樹下,若有所思的說:“沈如故……似乎很忌諱那曄仙。”
跟在後面的南昭聽得清楚,但沒有對答。
她不知,上輩子的如故是誰,但他一定也認識聞曄吧?
回想沈如故離開時的寡淡背影,能讓他性情突變,緊張的,不正是自己?
可是,為何,自己好像背叛了他?
風雲客棧,戌時。
冷月徹底藏進了雲裡邊,塢城的上空,像被黑布蒙上了一層。
二樓客屋,沈如故站在窗臺前,目光眺望著遠處的黑暗之中,一抹憂慮,將他眉頭壓下。
門開了,南昭從外面邁步進來,又輕輕的合上了門。
“如故……我阻止你殺歐陽宜,是因……”
“不必言說。”他背對著她,聲音清冷,猶如兩個不相干的人。
南昭朝他那邊步過去,試圖去拉他的手,就像先前那樣,不過她的手才剛觸到他,他便將手握住,不讓她牽。
客房內,燭光不僅將兩個人的身影照在地上,連她收回手時的落寞也一併印在了光暈中。
她怕自己說太多,更惹他心煩,低著頭轉身走到門口。
“南昭,你可知你前世,是如何死的嗎?”沈如故的聲音,有從背後傳來。
她停下來,回頭看去,見對方依舊望著窗外,那背影些許寂寥。
一提到前世之事,他便多是如此。
“她如何死的?”
她並沒有用‘我’來稱呼三百年前的靈女,與她來說,那是個她完全不認識的女子,即便她們擁有相同的靈魂,但前生今世,總歸是不同的。
“小昭善良,太親信別人,最後落得屍骨無存,靈魄散盡的下場……”他不願她再將前世的慘劇重複,所以一再告訴她,這世界有多骯髒黑暗。
看到她開啟靈祭後,也算能獨當一面時,他以為她總算牢記了活著的真理,但他又不得不確認,他從未改變過她。
即使過了三百年,無論這世道如何艱險,人心怎樣陰暗,她始終留存著善!
南昭站在門邊,還想對他說些什麼,但想到那邊還在等她,也就欲言又止的開啟門,從屋裡出來了!
隔壁的客房,呂東來見她喪氣著臉進來,便知兩人話沒說好,故意添堵的說:“其實貧道也聽吃驚,之前見你對他言聽計從的模樣,怎麼轉性了呢?”
歐陽宜乖乖的坐在一旁,不敢說話,生怕南昭突然改變了主意,合著沈如故一起,要了她的命。
南昭沉著臉走進來,沉聲道:“我師父從小就教我,人無論在怎樣的逆境中,都要知自己是誰,我們降妖除魔,是因為妖魔做了惡事,那若我們為了阻止它們就行惡事,我們也是妖魔……”
呂東來眸光突然鬆動了些,收斂起之前對她的那份隨意,帶著修行者的風度說:“是啊,這世上的妖魔,又何止那些邪祟?行惡者,皆是妖魔!”
“好了,我們幫她拿出身體裡的命符吧?”南昭整頓了心情,讓自己不再為沈如故的事受干擾。
說到拿命符,呂東來也不磨蹭,他起身對南昭說:“靈符無形,入了人體之後,便如人的血液,融入骨肉之中,普通術士是絕拿不出來的!”
“可你並非普通術士啊!”
雖然呂東來並非一個狂妄自驕的人,不過聽到這麼一句,還是覺得挺順耳的。
“貧道要往她身上注入自己的靈符,已驅散她身上的命符。”
南昭問:“需要我準備什麼嗎?”
“因為注入這道靈符的很可能就是聞曄本靈,貧道許能透過這道靈符尋到她的蹤跡,所以這過程需要一些時間,你需得守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