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時候就起駕走了。自那之後,便再也不曾來過。總算好在除卻父親,咱們家並沒什麼人在朝裡身居要職,如今這兩年父親除公務外,便深居簡出,旁的事一概不問不理,面上似是落了下風,才叫局勢略鬆緩了些。現下我遠著皇帝,也就是落個無寵的名聲,叫皇帝心裡舒坦些罷了。不然,咱們的日子,哪得那般自在。”
宸貴妃聽了這番議論,不覺一笑,說道:“聽你說的也是頭頭是道,可就這樣下去,我總是心有不甘,畢竟皇帝不過才四旬的人,這宮裡又不斷的添人,誰知道以後如何!”蕭清婉說道:“我也明白姐姐憂慮,然而就算我現下走去軟求硬泡,磨得皇上回轉心意了。那疙瘩仍在他心裡,便如人生了癮瘡,久後略有個引子就要發作起來,且兇險無比。不是他自己化解開,總是不行的。”宸貴妃嘆道:“可是事兒都做下來了,還能怎麼樣呢?”
蕭清婉不接這話,只隨口問道:“心蕊的丫頭,今年也該滿週歲了罷?”宸貴妃見問,只得說道:“去年就滿週歲了,你還送了賀禮過去呢。虧你還是做人家姨媽的,連這個也忘了。”蕭清婉淺笑道:“倒真是給忘了,那時候妹夫還在任上不曾回來,她竟是在咱們家生產的。”
原來,孟心蕊自去年亦在蕭府產下一女,因李十洲事前有話,且並未返京,蕭鼎仁便替她取名為敏。孟心蕊的月子並孩子的滿月都是在蕭府做的,直至半年後李十洲回京復旨,方才回家去。
想起這事,蕭清婉又道:“咱們姊妹情分,相互照應自是不消說的。妹夫又替咱們家的事辛苦了一場,很吃了些苦頭,原也是該的。”宸貴妃卻說道:“都是一條繩上的人了,也不必再同他們說這些外道話。”蕭清婉點了點頭,說道:“敏兒同縕兒年歲倒是相宜,我原想叫他們多多親近些,只是現下事態不好,不好接她進來。”宸貴妃知她話中所指,便說道:“你想得也很好,不過兩個孩子都還小呢,往後再做打算也不遲的。你還是先把宮裡的事情料理了罷,弄成這麼個僵局,說話行事也不方便。就說縕兒這個事,你有了主意,也得他老子答應才行。弄成這個樣子,你張的了口麼?”
蕭清婉默然不語,半日才道:“我心裡有數,姐姐不必擔憂。”宸貴妃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另又想起一樁事來,說道:“你那藥還按日吃麼?近來可好些了?”蕭清婉說道:“都按著日子吃呢,王太醫也算著日子就送來的。也就那樣罷,吃了藥身上就鬆快些。不吃,又是老樣子了。這是生琳兒的時候,月子裡失了調養,也是沒法子的事,只好將養著。”宸貴妃點頭道:“你可保重身子,往後的路還長著呢。”
當下,姊妹兩個坐了一回,看看時候不早,鍾粹宮那邊早有人來請,宸貴妃便起身去了。
夜間落了一場急雨,因著今年回暖早,冬季的鋪蓋早早的收了,蕭清婉又一時犯懶,沒叫宮人重新取出,夜裡睡時便著了些風寒。隔日起來,身上就不舒坦起來,頭沉身重,喉嚨也痛起來。她自家情知這是傷風,自謂是小病,又仗著往昔身子康健,並沒在意,只叫青鶯把坤寧宮收著的發散丸尋了一丸沖水吃了,只在宮裡靜養。
然而她現下已不比往昔,為著生東陽時身上落了病,到了今日也不曾大好,身子元氣本就受損,如今又病上加病,更難痊癒。偏生今年的時氣不好,才暖和了兩日,便倒起春寒來,連著颳風下雨,到了三月天裡竟還降了一場桃花雪,於養病更加不利。坤寧宮裡雖又重新生起火盆,燃了地龍,也無濟於事。她厭醫的毛病又發了,下頭的人得了她的吩咐,也無人敢自作主張去請大夫,只逐日吃著往昔收著的丸藥。這藥不對症,哪裡能見效驗。這般拖來拖去,竟至到了難以收場的光景。穆秋蘭眼見皇后病體日益沉重,只怕弄出事來,便趁著一日她熟睡未醒,悄悄使人將王旭昌請來驗看。
王旭昌替皇后診了脈,只愁道:“若是一早就傳我來看,這病早已好了。拖延到這個地步,我也不敢說了。只好先開幾劑藥吃著,看看再說了。”穆秋蘭聽了這話,一顆心登時提了起來,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張羅燉湯熬藥。
然而生病一事,最怕延誤時機,何況她本又不是個大好的身子。饒是王旭昌醫術高妙,那藥吃下去,也如泥牛入海,不見半點訊息。坤寧宮人只急的團團轉,宸貴妃也日日來瞧,眼見如此亦是驚慌失措,衣不解帶的晝夜照看,仍不見半點好轉。
第二百六十四章
這日一早;贏烈醒來,見帳子裡還是一片昏暗,便問道:“時候還早?”帳外值夜的宮人回道:“已是辰時二刻了,只是今日外頭天陰;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