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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不打一處來,怒道:“尤俊達!你這是罵人呢!別說是朋友,就是個素不相識的人,無憑無據我秦瓊也不會隨便拿了去交差!我這好聲好氣找你商量,你既要這麼不講情分,我也只好秉公處理!”

尤俊達笑道:“好說。二哥,好說。兄弟明白你們做公差的難處。這樣,您也別顧著什麼交情不交情的。我也不多說啦。要是找著證據,來拿我就是了。我就在莊上等著。”

秦瓊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覺得氣堵在心口,半天才說出話來,道:“行!你可別後悔!”說罷扭頭就走。

尤俊達只背後喊了一聲:“喪家不送人,我就不出去啦!”

秦瓊一路上越想越氣,按說以他跟尤俊達的交情,還真不至於為著這案子這麼為難。該抓抓該辦辦也就完了。

但問題是中間還隔著個單雄信。那單雄信救他秦瓊好幾回,他難不成還真的抓他個兄弟去交差?那二賢莊外的綠林大帳不是白燒了麼?

這才想著好好跟尤俊達碰個主意出來,卻不想這尤俊達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死活不說實話。還拿話堵得他一愣一愣。

到了客棧,秦瓊一個人對著月亮喝了一回酒,才稍稍平復了心情。

尋思著這個時候還真想念表弟那個鬼靈精。

又想著明天還得再探汝南莊。

卻說尤俊達在秦瓊走了之後,叫人把棺材抬到後院的空屋子裡去,又找了幾個棚匠過來拆棚。好在人手多,不一會兒整個莊子就恢復了原樣。

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又命人在西花廳的後面刨個大坑,還說越深越好!就等著秦瓊明天來跳。

到了次日,尤俊達吃了早飯,便坐在西花廳裡等著秦瓊上門,手下六十多人抄著兵刃,暗藏在花廳後頭。前院、角門,也都安置了眼線。

可眼看著就要到了正午,秦瓊還是沒有來。等在門口的兩個僕從正玩笑說這官差就是官差,別看氣焰大,要真上還是不敢的。

正說著,就聽得西邊道上傳來鑾鈴的聲音。

二人抬頭一看,只見來人細腰奓臂,雙肩抱攏,面似淡金,兩道劍眉,騎著匹膘肥體壯的黃驃馬,馬背上還掛著一對瓦面金裝鐧。

不是秦瓊是誰?

卻說秦瓊走到莊口,往裡一看,只見白棚拆了,過街牌樓和素彩子也沒了。

門前站著的兩個僕從,正斜眼看著他。

秦瓊心下了然:尤俊達八成沒安著好心,等下進莊子可要注意了。

進了屏門,果真有僕從一路指引,說尤俊達已經在西花廳等候多時了。

秦瓊一路小心謹慎防著埋伏,但到了西花廳也沒見著幾個人。反是尤俊達大喇喇地坐在那邊道:“喲呵,真來啦。找到什麼證據沒有?”

秦瓊不答,問道:“老太太剛出堂,兄弟熱孝就脫了,也不怕人笑話麼?”

尤俊達道:“一家有一家的規矩,我尤家的規矩就是靈出孝滿,怎麼,這也關你官家的事麼?”

秦瓊正待下最後通牒,卻見打院子外面進來個人。

只見他身體魁偉,膀大腰圓,一身鸚哥綠的袍子,靛臉朱眉,大顴骨,咧腮顎,一部連鬢絡腮的紅鬍子。

秦瓊心道:好威風的人!又想著難不成尤俊達今天還真的想殺他,怕自己功夫不夠,還請了救兵不成?

卻沒成想那人一進門就跪下磕頭,道:“二哥誒,兄弟對不住你,差點兒讓他們把你活埋了!”

尤俊達吃驚不小,忙道:“哥哥,你們認識?”

秦瓊也詫異道:“這位兄弟,恕我眼拙,一時想不起來……”

那人搶道:“哎呀我的秦二哥誒,我是阿醜,記得不?”

秦瓊眼泛淚花,拉起程咬金狠狠擁抱,道:“咬金兄弟!”

原來這程咬金的父親程澤臣,在南陳是長春關的總鎮。而秦瓊的父親秦彝是馬鳴關的總鎮。兩家是世交。小哥兒倆五六歲的時候就玩在一起。

而自打劫了皇槓,程咬金還牛哄哄地報上大名,尤俊達就知道官府定要來。又怕程咬金不藏話說漏了嘴,便哄他在地窖裡躲兩天。

昨天看秦瓊也糊弄不過去,尤俊達便想著一不做二不休,拼著交情不要,保全了莊上幾百號兒人再說。

便挖了個陷阱等秦瓊今天來跳。

而這種時候,莊上最能打的程咬金自然要放出來。

卻沒想到,程咬金在院子裡無意中聽人說到秦瓊的名字,還管什麼計劃不計劃,一路闖了進來。果真看到了秦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