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審問室的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一聲聲鞭響迴盪在耳畔,長鞭的起落之處,血肉橫飛,皮開肉綻,讓人不敢直視。
朱祐楓緊緊咬著嘴唇,額頭瞬間佈滿一層薄汗,而後又以極快的速度順著臉部流淌下來,滑至尖俏的下巴,最終滴落在地,身上彷彿每個毛孔都在一同叫囂,疼痛無比。
森寒的空間裡散發著刺骨的恐怖,牆上的刑具整齊的擺列著,明明是毫無生氣的東西,卻偏偏如嗜血的野獸般讓人驚恐。
葉聰猛的站起身,從行刑獄卒手中奪過鞭子,怒道:“都沒吃飯麼?用刑都不會?”
一腳踢翻獄卒,掄起鞭子狠狠的朝朱祐楓身上打去。
“這頓鞭子,是你欠秋家十幾口人的。”葉聰陰冷的聲音傳來,朱祐楓強忍著身上的劇痛抬起眼,看著眼前的人,認命地道:“是,我欠的,倘若這樣可以抵過我的罪,你,打死我吧。”
“好,很好。”葉聰滿意的點點頭,唇角輕輕一揚,露出一個陰沉的淺笑,隨後再度抬手,“這是你欠我的,你們逼著我眼睜睜看著親人死的死,散的散,你們整個皇宮都欠我的。”
伴著他的狂吼,手中的鞭子又再度揮起,沉重且無情的打落在朱祐楓那早已佈滿傷痕的身上,復又落下一道新傷。
“啊。。。。”一陣劇痛襲來,朱祐楓悶哼一聲,旋即迅速咬住嘴唇,不讓那破碎的呻吟溢位唇角,那般強忍的姿態,讓所有的人都心有不忍。
“我還以為你真是鐵打的呢。”葉聰一邊冷酷的笑道。
在各種刑具中,鞭刑也許讓人感覺並不算太可怕,可這根鞭子是長年浸在辣椒水裡的,又撒上了一層厚厚的鹽,打在人身上,瞬間劃破肌膚,勾出一道道血痕,加之辣椒水遇上傷口,而傷口又被鹽所侵,那種疼痛無法言表,也只有受刑者自己能夠體會。
那一鞭又一鞭抽打在朱祐楓身上,他全身上下已然找不到一塊完好的面板,身上的感覺已經麻木,只知一種徹骨的劇痛,每個傷口裡都彷彿鑽進了千百萬只毒蟲,它們在啃噬著他的血肉。
他知道葉聰有多恨他,他也恨他自己,當日形勢急迫,若他找不出恐嚇萬貴妃的理由,那皇兄與婉心就一定會被連累,他不能讓小人的奸計得逞,萬不得已,只能用這個藉口,才會讓秋家受此大禍,若是他日冰月知道全家皆死於他之口,心裡又該有多麼恨他?如果一頓鞭子,就能換回秋家那無辜的十幾條人命,他情願就這樣被鞭打而死,以死謝罪。
終於,葉聰也打累了,將鞭子往地上一扔,用力抬起朱祐楓的下巴,惡狠狠的說道:“這是你欠他們的,欠他們的。”
而那個傲骨崢崢的男子卻狠狠的別過臉去甩開他捏著他下巴的手,良久才喘著氣虛弱的說道:“我欠秋家的,欠冰月的,卻不欠你的,可我是乾淨的,你看看你的手,你手上沾滿的才是他們的血”
葉聰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血肉模糊的人,一瞬間,那個人的氣勢確實壓倒了他,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那樣的害怕。
“不,不是我,秋伯伯是自殺的,不是我。”葉聰蒼白著臉吼著,身體微微的顫抖,一步步向後退去,轉身衝出牢門,竟撞翻了那結實的椅子。
“哈哈哈,”朱祐楓撐著最後一絲意識笑著看著狂奔而去的葉聰,身上的刑具隨著他的情緒嘩嘩作響,直到葉聰的背影消失不見,才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子一歪便暈死了過去。
陳有才詫異的看著葉聰背影,又看看刑架上昏過去的朱祐楓,終招招手讓獄卒解開鐵鏈,將渾身是血的朱祐楓扶到草堆上放下。
☆、232 探監
“四哥,四哥,”耳旁傳來一聲聲驚呼,不知過了多久,朱祐楓才艱難的睜開眼,無法言盡的痛楚撕裂著他的神志,待眼前的人影清晰起來才舔著乾涸的唇啞聲道:“杭弟,輪到你了麼?”
“四哥你怎成了這副模樣,誰敢給你用刑,陳大人呢,給本王滾進來。”朱祐杭狂怒的叫道。
“康。。。康王爺,小的在。”
“好你個陳有才,竟敢給靖王爺用刑,誰給你這個權力了。”
陳有才一邊搽汗,心裡一邊嘟嚷,還不是你們那個駙馬爺乾的,現在你又來做好人。但終還是一臉惶恐,一邊說“是小人的錯,是小人的錯,康王爺息怒。”
“四哥,老弟出門辦差剛回來,又病了幾天,來遲了,讓四哥受苦。”朱祐杭說著竟流下淚來,
扒開朱祐楓沾血的外衣,卻見一道道血痕縱橫交措,皮肉與內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