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身後。
“相,相認就好。”
她總覺著不對勁,看著小遊,偷偷使了使眼色,他卻並未接茬,毫無回應,反而轉過臉說:“娘,再添一碗吧。”
看著他們母子相聚,其樂融融,梁驚雪雖覺得實不可思議到有些詭異,想多問他兩句,但人家母子重逢還是不好打擾。
李焉識推走了她:“乾孃,我們還要去見柳夫子,不打擾了。”
走在長廊上,她始終覺得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睡了一覺起來,怎麼天翻地覆了?
跟著李焉識後頭,還是忍不住戳戳他的胳膊:“你之前就認識他?”
“不認識。”
“那你如何知道他們的關係?”
“我認識他爹。他們長得很像。”
“他爹?莊主說是死了。”
“也許吧。”
“所以他一直流落在外是在找他爹?那便能理解了,他怎麼對這裡這麼熟悉,看他這樣,他們父子關係還挺好。不過,他回來了怎麼東躲西藏的,寧願餓著都不相認?”
“說來說去,都在說別人。某人,是不是還欠我一個道歉。”
她皺了皺眉,尷尬笑了一下。
“我發現你有個優點,就是記性不好,吵得再兇還可以當作沒事發生。”
李焉識無奈地嘆了口氣。
“誰讓你不告訴我的,這是好事,你像做賊一樣,我自然會以為你沒安好心啊。”
“嗯,看來知道錯了,但還是嘴硬。”
她低頭擺弄著自己的衣角不吱聲。
他停下腳步,望著她低垂的腦袋,只看得到烏髮如雲,沒有一點綴飾。
“我就當你道歉了。記著,行走江湖,遇事先冷靜,別把事鬧到不能轉圜的地步。不要以為自己長得好看,旁人便都能如我一般讓著你。”
“知道了。”她極快地含糊了過去。
“那你要怎麼給我賠禮?”
“喂,別得理不饒人啊。”她鬆開衣角,昂起臉望著他。
“陪我去見見柳夫子吧,我就原諒你了。”他語氣輕鬆。
“哦,早說啊。”她亦是輕鬆一笑。
“豬腦子。”
“夫子,學生前來認錯。”她站在桌前,低著頭,誠懇地說道。
“何錯之有,是我自己困住了。”柳夫子放下手中的書卷,言語間依舊溫和。
“那夫子如今勘破了嗎?”
他搖搖頭。
“世間大道,如何是□□凡人可勘破的。”
“糊塗地活下去,便罷了。”
“我有一事,想問夫子。”她不知該不該問,於是吞吞吐吐地開口。
“知無不言。”
“夫子可曾認得一位青州籍的官員,幾十年前他曾是狀元。”
柳夫子在腦海中搜尋了片刻,搖搖頭:“可有姓名?”
“學生不知。”
“曾任官職?”
“也不知曉。”
“這便難了。”
“我只知道他是辭官歸鄉的。前些年已故,或是為仇家所害。”
“太多了,為官一日,樹敵一日。朝中官員橫死,枉死的,勝於中舉之數。”
她餘光偷偷看李焉識一眼,只覺得他每一步走來都千辛萬苦,十分不易。
“焉識,你是我最得意的門生。我和莊主都聽聞了你在夢粱的變故。須知,登高跌重,如今夢粱皆以你為尊,這不是件好事。你雖品階不高,但有軍功在身,又……平亂慎王,你行事更要萬分小心。”
“學生明白。”李焉識點點頭,很是謙謹有禮。
“你不明白,否則你也不會汙他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