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總覺得崔祁守站在夜風中,正在瑟瑟發抖。
好歹是一個大門派的掌門,而且一把年紀了,不至於被個鬼嚇成這樣吧?別說是沒有鬼,就算真有鬼,也不該如此失態,除非……另有隱情,或者來的東西,在崔祁守看來,比鬼更嚇人。
正想著,身邊白玉堂忽然輕輕地拽了一下展昭的袖子。
展昭低頭,心說他家玉堂真淡定,坐在那兒紋絲不動,於是湊過去問他,“發現什麼了?”
白玉堂壓低了幾分聲音,“這機關,在凳子上。”
展昭微微一愣,不解,“凳子?”
白玉堂挑起嘴角,“知道這氣死風燈是怎麼熄滅的麼?”
展昭搖頭。
白玉堂拉著展昭到自己身邊坐下,然後抓著他的手摸到了自己所坐的凳子下面,輕輕地摸索了一下……
沒一會兒,展昭摸到了一個東西,像是一個凸起的盒子,就倒扣在凳子底部。
白玉堂又讓展昭摸了一下他自己的椅子底下。展昭一摸……的確有個凸起的盒子,只是比起白玉堂凳子下面那個,他這個似乎是稍微癟了一些。
“什麼東西?”展昭不解。
趙普看到了白玉堂和展昭在幹嘛,也好奇地伸手,也摸了摸凳子下邊——果然!摸到了一些異樣的東西——原來,是有機關?
趙普看了看白玉堂和展昭,兩人也看到他了,三人都輕輕地挑了挑眉頭。
展昭對白玉堂眨了眨眼睛——這可是崔府的宅子崔府的燈籠崔府的凳子,這麼個搞法,確定不是內部作案?
白玉堂淡淡一笑,擺了擺手示意展昭安然坐下,看接下來怎麼樣發展吧,畢竟,就算真有鬼,要靠機關來嚇人,也厲害不到哪兒去。
展昭剛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到外邊傳來飄飄忽忽的聲音,是個女人的哭泣聲。這聲音十分遙遠,飄渺難辨,還悶悶的。展昭豎著耳朵聽半天,這聲音和狗叫聲夾在在一起,有個共同點,感覺十分遙遠……
展昭莫名想起,某一天,他在院子裡跟小四子玩的竹筒遊戲來了。
話說,之前有過一次,開封府整理花園,伐下好多竹子來,白玉堂留下了幾根,拿了個小錘子,在院子裡敲敲打打搭起了一個樣子古怪的架子。
小四子託著下巴瞧了一下午,做完後才知道是做給他的玩具。這個架子做好後埋在院子裡頭,四周圍圈了好多線圈拉出細細長長的銅線卷,每個屋子都有個頭,上頭掛了倆小竹筒。小四子在這頭拿著小竹筒說話,展昭那屋裡就能隔著竹筒聽著;展昭在老遠的廚房對著竹筒說話,小四子也能聽著。這個竹架子逗得小四子樂了小半年,展昭記得聲音透過竹筒和銅絲線圈兒,可以傳很遠很遠,只是聲音會變調,帶著一種悶悶的感覺——和現在這感覺很像。
就在展昭納悶的當口,“呼啦”一聲,風停了,四周圍一切安靜了下來。
良久,眾人才紛紛回神,崔放大喊,“來啊,點燈,快點燈看看!”
有下人就跑來點上燈火,沒多久,院子裡燈火通明,四周圍也沒什麼鬼神或者狗,剛鬆了口氣,就聽葉雲杉大喊了一聲,“哎呀,七姐!”
眾人循聲朝她望,只見剛才下午鬧了一場上吊的七夫人,此時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就橫在眾人眼前。她原本是一身絳紫色長裙的,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鮮紅色,血淋淋的感覺,七姨太沒了呼吸,臉比紙還白,嘴唇青紫,雙眼凸暴像是嚇死的,但配合這會她脖頸上明顯的勒橫,看起來卻更像是吊死的。
眾人大駭,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公孫上前給她一把脈,搖了搖頭,“這次真的沒救了。”
“呀啊!”
崔府這群姨太太門驚叫聲四起,還有人大喊,“有鬼啊,真的有鬼!“
“是她!”崔秦蒼白著臉色,“是她來了,爹爹,是報應……”
“混賬!”
崔秦話音剛落,崔祁守呵斥了一聲,打斷他話頭。
再看他本人,雖然面色不好,但顯然已經冷靜下來了。掃視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崔祁守深吸一口氣稍微緩和一下情緒,吩咐下人,“將七奶奶的屍體送到後院暫時安置,這裡一切擺設不可移動,其他人,各自回房,誰都不準外出!”
說完,他吩咐屬下,“去報官,就說出了命案!”
屬下走了,晚宴上的眾人都按照崔祁守的吩咐,各自回房休息。
白玉堂站起來,展昭就見身後的一盞氣死風燈,燈苗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