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甚不能瞞我?”
“我既視你為妻,如何能瞞你。”
“有許多人並不是這樣想的吧,你難道沒有聽過別人家是如何處置這樣的事?你難道沒有想過,你根本不必告訴我,這世上無後的夫妻雖然少,也總是有的。而且,你總需要娶妻,我就是現成的人選。”
“他人如何做與我無關。”衛羿說:“我只看自己如何做。”
“你就不擔心我悔婚了,甚至將此事宣揚出去,叫你顏面大失?”
小娘子面色蒼白,眼神卻明亮得似火團在燃燒。衛羿幾乎是著迷地看著她。他以雙手將她攏在懷裡,輕之又輕地以鼻尖蹭了蹭她冰涼的面頰,香氣縈懷。
“阿九會嗎。”
“不會。”華苓悶悶地說。“便是我以後不想與你在一起了,我也不會將你的私隱告訴別人。你有操守,我難道就沒有。”
衛羿渾身一僵。
華苓笑了笑。仔細想了想,她慢慢地說:“若是以後沒有孩子,我一定很不開心。”
衛羿手心滲汗,但他還是很頑強地聽了下去。
“但是仔細想想,若是下半輩子丈夫不是你,我現在就覺得很不開心。”華苓輕輕地說:“仔細想想,若是將來我生了孩兒,不是你的孩兒,我也覺得不開心。”
衛羿懷裡暖暖的,華苓調整了一下,將重心靠過去。其實大郎說的也沒有錯呀,當女孩子也很有好處,比如就能讓自己理所當然地柔弱些,可以理所當然地尋求一個可供倚賴的人。
她很是狡猾地說:“你人不錯啊,我正好覺得我的丈夫應該是這樣的人。”
衛羿朗聲笑了。他笑得實在開懷,嚇飛了水池對面枯樹上的幾隻寒雀。
他緊緊地用兩條手臂,把小娘子攏在懷裡,說:“我亦正好覺得我的妻子應該是這樣的人。”
“臭不要臉,不許抄襲我的話。”華苓還處在‘原來這人也能這樣笑’的驚訝之中,等衛羿安靜了下來,她興致勃勃地推開他,說:“衛五,你再像方才那樣笑一回我看看。”
“……笑不出了。”衛羿又露了個笑容。
華苓看著他的眼睛,忽然明白,大概他是很喜歡她的。
也許,近乎愛?
她很自然地回了個笑容。
……
之後,衛羿領著華苓將弼公府轉了轉,再回到藥叟的小院時已經是正午時分。一群年輕孩子便陪著藥叟用了午食,然後謝家一行人帶著藥叟給鳳娘開的藥方,告辭歸家。
……
“你已將此事告訴謝九?”藥叟問。
“是。”衛羿點頭。
藥叟回想了小娘子告辭之前的表情,竟是若無其事的,應該說,還甚為愉快。老人家也不得不心中疑惑,這小娘子到底是並不知此事的嚴重性,是以若無其事,還是心中清楚,且能從容處之?
若是前者,這是十分正常的,畢竟是十來歲的小娘子,懵懵懂懂,萬事摸不著頭腦也是應當;若是後者,小娘子是不是太通透了。藥叟很快回想起數年以前的事。實際上,從那時也能看出幾分,謝家這小娘子就是天生的小人精兒。
藥叟拍了拍高椅扶手,嘆道:“小子,也是你運道好。”
衛羿露出笑容。
……
華苓記著答應過藥叟的事,過後幾日就先到廚下,在金瓶和金墜的幫忙下做了些糕點,送到弼公府去。然後又照著藥叟的身材裁布製衣,將竹園裡針線手藝好的侍婢都分配了一部分任務,花了半個月時間,給藥叟做出幾套新的道袍來,夾棉的有,春夏季的也有。
藥叟得了新衣依然很高興,回了口信來說,叫華苓多多去玩。衛羿也開始常住城中,藥叟給他配的藥要每日定時定量服用。
華苓看了笑笑也就是了,她可是別人家的女兒,怎麼能有事沒事跑到衛家去玩。而且她心裡已經有了個新的想法,這佔據了她很多精力,她想做一件這樣的一件事——在金陵城裡設一個圖書館,設一個能叫市井中人也能進去閱覽書籍、收藏有珍品書籍的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
年末年初都是丹朝朝廷官員職位有所變動的時候,二月底,隨著新一屆科考的進行,一大批官員的升遷調動都下來了。
王磐升了半級,從五品國子博士至從四品國子司業。其實按照王磐身上背後的種種實力,綜合起來,即使他只有六品,在收錄丹朝優秀學子的國子監依然能有極大的話語權,所以他如今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