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四丫和六丫晚上來的時候,四春已經早早的躺在被窩裡裝睡了。
姐倆很鬱悶 ,不知道早上大哥來說啥了,弄的四春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樣子。
早上起來,六丫拉著四春的手,把她拽起來:“起來,咋的了?喪打幽魂的,你可別沒事信人忽悠你!”
“嗯哼”四丫及時的咳嗽了一聲。
再不制止她,這個虎六丫說不定說出什麼話來,畢竟自家親大哥,怎麼也要給他留點顏面。
但四丫也好奇,大哥到底說什麼了,看樣對四春的打擊不小,短短一天一夜,四春肉眼可見的憔悴了。
六丫把四春拉起來:“趕緊做飯吃,吃完了,咱倆挖曲麻菜去,回來做苦菜糰子!”
六丫回到家,白愣了劉大個一眼。
劉大個趕緊湊到六妹身邊,打聽四春的訊息。可惜,這個平時嘴大舌長的妹妹,今天怎麼問,都一聲不吭了。
四丫知道,老六這是生大哥氣了。
吃飯的時候 ,六丫和她娘說:“吃完飯,我和四春挖曲麻菜去,回來你給我們做苦菜糰子吧!”
她娘哼一聲:“就知道吃,上哪挖曲麻菜去呀!”
“上南二道槓!那塊地種的晚,曲麻菜剛露頭,嫰超。”
劉大個端著飯碗,一口飯在嘴裡,幹嚼不咽,眯縫著眼睛,也不知道心裡琢磨啥呢!
吃過飯,六丫挎上柳條筐去找四春。準備上南二道槓挖曲麻菜。
四春兩腿發軟,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本來不想去,但耐不住六丫的軟磨硬泡,生拉硬拽,只得跟著她一起出了門。
六月的天氣不冷不熱,微風吹拂在臉上格外的舒服。
四春走出家門,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感覺心情都好了不少。
穿過頭道槓子的小樹林,再走一里多路,就到二道槓子了。
六丫說的沒錯,這塊地的曲麻菜剛露頭,紅瞎瞎的一片,多是多 ,就是太小,挖不上手,一上午的功夫才挖滿了一筐。
但這樣的曲麻菜苦味輕,做出來的菜糰子才好吃。
兩個人挎著筐往回走,走到頭道槓子的小樹林,六丫走的快些,不時的回頭等著四春。
說不信是假的,那不過是四春的自我安慰 。自從劉大個和她說了那件事以後。她的腦袋裡無時無刻不跳出那句話:“鄭大小,已經不在人世了!”
四春腳步沉重,神情恍惚,路過小樹林的時候,忽然從小樹林裡躥出來一個人,使勁一撞,把她撞了一個跟頭,曲麻菜撒了一地。
四春從地上爬起來,抬起頭一看,那個人正直勾勾的盯著她 ,兩人目光碰撞,那個人眼神閃躲,趕緊看向別處。
四春心裡一激靈,大白天的,居然碰上打悶棍的了!
那人的臉上蒙著一塊黑布,顯然是怕有人認出他來。
四春顧不得地上的曲麻菜了,撿起柳條筐奮力向那個人砸了過去。
來人一愣神,腳步後移, 堪堪躲了過去。
不懂主動出擊,一味閃躲, 看來這人可能頭一次幹這買賣,經驗不足。
四春正胡思亂想呢!來人回過味來了,撲過來,抓起四春的一隻胳膊,往後一擰,另一隻手把她攔腰抱住。
四春的心裡一哆嗦, 敢情是個劫色的?
李栓根那張醜陋的嘴臉不合時宜的冒了出來。四春只感覺自己渾身發冷,虛汗直冒,眼前立刻模糊起來。
走在前頭的六丫走著走著不見了四春的身影。回頭一踅摸, 正看見四春從地上爬起來,舉著柳條筐砸人呢?
六丫的腿當時軟了。大白天的就冒出劫道的了。反正就一筐曲麻菜,也沒啥值錢的玩意。
六丫還小,單純的小女孩,沒把事情想的那麼複雜。
她放下柳條筐,從樹林裡面撿起一根幹木棍,往回跑過來。
四春很奇怪,來人摟住她,沒了下一步的動作。摟著她的那隻手不停的哆嗦,看起來比她還害怕呢!
怕是一個新手!沒啥經驗啊!
六丫藉著小樹林的掩護,偷偷溜過來,繞到那個人的身後,照著他的腦袋一棍子掄下去。
“咔嚓”一聲,木棍子斷成兩截了!
四春見六丫跑過來幫忙了,頭腦清醒了不少。她不失時機的往後一撞。正磕在對方的鼻子上。
來人頓時鬆了手,用手一擦鼻子,一手的血,原來四春的全力一撞,把那個人的鼻子撞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