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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唯己利是圖耳。庇護鄰里親幼,使其免於欺侮,這就是義。十一哥和五哥會覺得有勁,是因為你們在行義舉,是在為君子之所為啊。”

說完王衝就愣住了,這番發自肺腑的話,絕非上一世的他所能出口的。

王十一和鄧五也愣住了,兩人臉上同時升起一片紅暈,王衝這話說得真透徹啊,原來是這樣,自己竟然作著這麼有意義的事,自己竟然也成了君子!?

王衝回過神來,暗自苦笑,看來自己終究已非純粹的自己,原本那個王衝的心xìng,已經浸在他靈魂深處了。

一番對話,心胸滌盪,心氣也不一樣了。鄧五熱烈地道:“這處林院是二郎的祖業,怎麼也不能丟掉!咱們這番都得出上死力!”

王衝沉吟片刻,卻搖頭道:“倒沒必要跟何三耳死磕,若是他能平心靜氣地談,出個合適價碼,也就賣給他了。”

王十一噗地一口臘肉炒飯噴出來,鄧五正激昂揮起的手臂也僵在半空。

這個轉折著實太大,王十一和鄧五正沉浸在君子義行的昂揚情緒中,王衝卻轉臉成了他自己口中的小人,就只談利了。

“這不是刁民的路數麼……”

回想王衝這一番謀劃,雖還算不清具體環節,但真正目的卻很清楚,就是要訛出個好價錢,鄧五心緒複雜起來。下意識地嘀咕著,才發現自己把“刁民”二字清晰吐出了口。

他趕緊改口道:“二郎是讀書人,便是談價,也是讀書人的路數……”

王衝苦笑道:“五哥別抬舉我了,這跟是不是讀書人無關,不過是無奈之舉。”

他低低嘆道:“萬物皆有價……”

王十一和鄧五張合著嘴,不知該說什麼,這句話突兀而古怪,但意思卻很好理解。他們剛剛攢到的那一絲君子自傲被抹得乾乾淨淨,心中極不贊同,卻又不好開口反駁。

就聽王衝再道:“萬物皆有價,問題是,誰是出價之人,誰又被人出價。”

把這話品了許久,王十一和鄧五被一股沉重的現實感壓住,不約而同地長嘆一聲。

沒錯,在何三耳面前,王衝只能被人出價,要麼是錢,要麼是身家安全,沒得其他選擇。王衝所作的一切,不過是爭得一個更好的價碼而已。誰讓一方背後是相公家,一方只算是半個讀書人,而且還未成年呢。

爭個好價碼,這是王衝循著上一世心xìng的選擇,他沒愚到為護住這處林院賭上一切,人才是最重要的。坦白說,如果何三耳直接找上他,砸下二百貫,他當場就會賣掉,絕無二話,更不會寫假契。

可他不鬥爭一番,何三耳會來找他嗎?何三耳已非普通幹人,這等買賣,又何須他屈尊親臨。以王衝上一世的歷練,這種代表豪門巨戶的經理人,一概都是利益最大化的信徒,絕無例外。有王麻子夫婦這個可以省錢省風險的“第三方平臺”不用,卻要直接面對利害方,明顯悖於“職業jīng神”。

何況王麻子夫婦這對賊男女還要清算,他一番謀劃,很大程度上也是要整治這兩人。

見王十一和鄧五兩人臉sè變差,王衝再笑道:“何三耳終究不是隻手遮天的大人物,雖是他出價,卻也未必出得起價。”

想到王衝面對何三耳這樣的人,也敢捋捋虎鬚,王十一豪氣再生,拍桌道:“沒錯!就算何三耳要拿到這處林院,也得讓他肉痛!”

鄧五轉著眼珠,認真地道:“至少得四百貫!我三叔說,這處林院,二百貫是平價,咱們得讓何三耳出雙倍!”

三人在算計著,虎兒悄悄對瓶兒嘀咕道:“怎麼覺得二哥這樣子跟嬸嬸差不多呢?”

瓶兒白了三哥一眼:“嬸嬸是在算計家裡的人,二哥是嗎?”

此時鄧五正問道:“二郎,你前後作了兩張假契,到底是個什麼章程?”

王衝笑道:“何止兩張假契,我還備了跟王麻子立的另一份假契,是要給王何氏看的,另有跟我二舅立的,是備著何三耳強奪時,說這處林院已轉給了二舅……”

鄧五大致明白了王衝的思路,欽佩地道:“二郎你這是草……什麼蛇來著,處處埋線啊!”

他再讚歎道:“老天爺收走了二郎過目不忘的神通,卻又還了什麼都能算計到的聰明。”

多智者近於妖,王衝可不想把這種名聲傳揚出去,擺手道:“這不過是古人之智,我還是從書上看來的。”

鄧五和王十一同時眼瞳發亮:“什麼書!?”

王衝一本正經地道:“孫子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