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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瀑邊映出一道道的彩虹。上師告訴西兒,當地百姓相信,這裡的瀑布之水具有洗淨眼中的汙濁和雜氣,防止青光眼、白內障的功效。

在山上,西兒穿越在樹林、鮮花、荊棘、風馬和經幡中,清新的空氣與怡人的美景,讓西兒的心為之陶醉。上師曾經說過,很多修行者發現在森林中修行最有效,那參天的古木,鳴唱的鳥兒,無憂的生靈,充足的潔淨氧氣,可以讓修行者避免干擾,身心舒暢,保持著清醒、空靈和快樂,更好地體悟生命的意義。西兒跟隨著上師,將身心融入到這大自然的靈氣之中,不斷潔淨著身體,不斷汲取著能量,不斷增長著悟性。她穿越了森林、峽谷、河灘,翻過雪山,認識山上的藥草,用心地記下和畫下每一種藥草的樣子和特性,並且作為上師的助手,開始為遇到的求醫的當地人診病。憑著先天的智慧和後天的努力,西兒很快進入角色,並將自己悟化拆名字的方法也運用到性情與疾病關係的判斷上,得以輔助治療精神層面的問題,並將之合用於處方上。當地人開始關注這個來自漢地的靈性姑娘,西兒漸漸有了名氣。

心印 三(2)

西兒很喜歡去林芝米林縣的喇嘛林寺。米林,藏語意為“藥洲”,豐產藥草。喇嘛林寺屬紅教,是林芝地區最大最重要的藏傳佛教場所。寺院依山傍水,佛殿庭院掩映綠蔭之中,寺內有著名的蓮花生大師踐石遺蹟。西兒喜歡那裡的清靜和宗教無派別的祥和。

一個明媚的清早,西兒一個人開著車子上路了,同樣的微笑和身影出現在熟悉的喇嘛林寺。看門的喇嘛今天圍著藏藍色土布圍裙正忙著修有些鬆動的屋簷。門口三米高的轉經筒兩側,依然有兩位老者盤腿而坐,口誦經文,一手持著手把很長的轉經筒不停地轉著,一手不停地轉動偌大的轉經筒。西兒習慣性地用點頭和微笑向他們打著招呼,徑直往寺廟中茂盛的林木處走去。她想在返回拉薩前再最後看看蘭花盛開的樣子。

一頭斷了一隻角的野羊出現在西兒的視野中。它有些恐慌地退了一步,嘴裡依然銜著清嫩的樹葉。微黃的白色長毛遮蓋著的肚皮,有些急促地起伏著。幹活的喇嘛生硬地說:“別碰它,會頂人的。不知什麼時候跑來的,剛剛看它疲憊得可憐,就放它進來。聽說前幾天有人在獵捕它,那隻角就是被獵人弄掉的。”短短几分鐘,西兒從它驚恐的眼神中看到了憤怒和不祥。這時一個十歲左右的藏族小男孩拿著一根粗粗的樹枝從林子右側橫躥出來,向野羊揮舞著。還沒等西兒反應過來,野羊就緊閉嘴唇,低頭,後腿一蹬,喘著粗氣猛然奔向這個孩子。就在羊角即將觸碰到嚇壞了僵在那裡的男孩時,那個男孩突然倒地,翻著白眼,口吐白沫,蜷著沾滿塵土的身子在地上抽搐。西兒知道這個孩子是嚇得犯了癲癇,不趕快隔開他的牙齒,他隨時會咬舌危及生命的。此時野羊猙獰地看著這個倒地的孩子,突然朝著幾個剛進門的衣著鮮豔的遊客奔跑過去。西兒後背有些陰冷,她顧不上野羊的發威和身後的驚叫,迅速跑到男孩身邊,從那根落在地上的樹枝上折下一段枝杈,撅成筷子的長度,掰開男孩的嘴和牙齒,將枝杈橫在牙齒的咬合處,然後使勁按住男孩的人中。這時幹活的喇嘛已經快速跑過來,西兒讓喇嘛照著自己的樣子幫助這個男孩甦醒。她直起身子回頭找野羊,頓時驚呆了,一位女性遊客已經暈倒在地上,另外幾位遊客正繞著大樹躲避著野羊的攻擊,臉色慘白的她們,已經有些體力不支。

野羊喘著粗氣,嘴角流出些無法控制的口水,發黃的毛有些僵硬地奓起,強大的憤怒和無助,讓這隻野羊微低著腦袋,側伸著羊角,發瘋地追著好像曾經傷害過它的人類。那一聲聲悽慘的哀嚎,抽緊了西兒的神經。就在野羊要追上另一位遊客時,西兒不知哪來的力量與速度,健步衝到野羊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一層浮土瀰漫開來,遮住了野羊的眼睛,野羊戛然停止的四蹄,同樣搓起了土層。雙手合十的西兒閉上眼睛,腦子一片空白,手腕上的白色水晶念珠在陽光的折射下,透出詭異的光芒。一股股熱熱的呼氣噴到西兒發緊的臉上,野羊的喘氣聲貼著西兒的額頭從右邊劃到左邊,有些尖銳鋒利。此時周圍沒了任何聲響,西兒的魂魄似乎開始遊離在動物與人身的距離之間。跪在那裡的西兒瞬間成為一個軀殼,瞬間又讓自己迴歸肉身。突然西兒睜開雙眼,和野羊互相對視著,西兒眼神中輸送的強大氣流,刺進野羊發紅的眼睛,野羊哆嗦一下,後退了兩步。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野羊的眼睛開始溼潤,然後委屈地低下了頭。西兒輕輕地站起來,試探著用手去撫摸它帶汗的皮毛。它略微顫動了一下,便貼著西兒的身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