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許多小區的樓道里都安裝了聲控裝置,只需要輕輕跺腳,就能夠照亮全世界。省去了不必要浪費的電費,也避免了開關被熊孩子損壞的命運。可是如果我告訴你,當這件鬼事被人發現,是因為樓道里的聲控燈的話,你將來還敢在黑暗中跺腳嗎?你害怕當燈亮起來的時候,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嗎?
自從和胡宗仁打了一架後的一個星期裡,不管彩姐怎麼勸我,我都始終不願意再給他打一個電話,任何認識我們倆的人問起我關於他的事,我一律都說我和他不熟,他的事我不清楚,如果打電話的人恰好是我看不順眼的,我還會反譏一句,你找他給我打電話幹嘛之類的話。很得罪人,我知道,但是我必須承認那一個禮拜我確實心情不怎麼好,就因為胡宗仁那些不把哥們兒當人看的蠢話。
一個星期後,我接到一個沒有輸入姓名的電話,是打到我自己常用的那個手機上的。這個手機比較私人,所以一般有我這個號碼的人都是認識的朋友,此外我還專門有一個手機是做業務用的。而那個陌生號碼卻打到我私人的手機上,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類似讓我到法院領取傳票這一類的詐騙電話,正打算接起來就掛的時候,卻傳來一個男人冷冰冰的聲音。
“明天中午12點以前到渝北區某某街道某某號某樓去找杜女士,不要遲到,地址資訊我待會發給你。”
那語氣就跟命令似的,搞得我特別不爽,於是我問對方,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啊,我無業遊民一個,你讓我去跟誰報到啊?對方卻傳來一聲聽上去顯得很輕蔑的笑聲,然後說,我知道你是誰,既然你從一開始就要插手我們的事,那何不管到底?你那位姓胡的瑤山派朋友,此前我已經打過電話了,你還是準備準備明天就去吧。
我一聽,原來是軒轅會的人。於是我問他,既然你給胡宗仁打了電話為什麼還要跟我說,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去?我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在詐對方是怎麼知道我們倆有點不合的,因為他給我打來電話,肯定是知道胡宗仁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我,如果他連這都知道,要麼就是胡宗仁走漏了風聲,要麼就是他們派人暗中在跟蹤。跟蹤的可能性實在是不大,因為我和胡宗仁都算不怎麼容易被跟蹤的人,所以我斷定胡宗仁一定把跟我打架這件事說瓢了嘴,被人給知道了,繼而我聯想到胡宗仁在重慶的朋友熟人並不多,而且大多數我都認識,是誰走漏了風聲?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突然有點害怕起來,快速細數了一下我們倆都認識的人,實在找不出可疑的,但是如果真是有人洩露了秘密,那是多可怕的一件事。來不及細想,於是我跟對方說,那個地址你愛發不發,反正我接電話不要錢,簡訊更不要
掛上電話後幾分鐘,簡訊就來了,告訴了我確切的地址,甚至連那位杜女士的電話都留下了。彩姐走過來問我跟誰說話這麼不耐煩呢,我大致告訴了她,她也很擔心胡宗仁會不會中計了之類的,要我給胡宗仁打電話問問,我說我不打,你也不準打,他如果不主動打電話來賠罪的話,我不會原諒他的。
第二天我按照約定的時間,甚至提前了兩個小時趕到了簡訊上的地址,但我並沒有跟那位杜女士打電話,因為我知道此刻除了軒轅會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以為,還沒有人知道我會來,甚至包括胡宗仁。那個地方位於渝北區人口最為集中的一個區域,因為重慶唯一的機場就在這附近,因為機場的修建帶動了附近經濟的發展,形成一個規模不小的經濟區。房子大多是新修的,空氣質量也比我住的地方好很多,而我此刻所在的位置,卻是一個相對老舊一點的居民區,我所謂的老舊,也就是沒有電梯而已。空港一帶很多樓房不會修得過高,所以也就沒有設定電梯。
我蹲在距離那位杜女士所在的單元樓之外較遠的地方,之前曾進入過樓道,每層樓四戶人,在我掌握了1到4號房的分佈方位後,對應到杜女士所住的4…4,恰好就是我蹲的這個位置能夠直接看到他們家陽臺的。而我所在的位置又能看到進出單元樓的所有人,如果杜女士是在焦急的等待著某人的話,那麼她一定會時不時的到陽臺朝著來路的方向張望,這樣我就能進一步判斷她是否已經等到了想等的人,例如胡宗仁。
以我對胡宗仁的瞭解,假如人家和他約定了12點前趕到的話,他一定是在11點半左右才慢吞吞的趕來。果然我蹲在樓下沒多久,大約在10點的時候,我就已經看見一箇中等身材的女人不斷的伸出頭在陽臺來張望。於是我知道她的家裡沒有別人,至少沒有她今天約見的人,於是我摸出電話,照著先前那個人發給我的資訊,給杜女士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