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號,按照重慶地理的習慣,這種號數單獨存在的,要麼是臨街的門面,要麼就是轉為民用的防空洞。
我和胡宗仁在化龍橋附近四處打聽,花了點時間才找到這個地方,果然,那兒是一個防空洞。準確的說,那是一排並列在路邊的防空洞,周圍的洞子都出租給了商戶用於經營摩托車配件或是維修等生意。這類防空洞裡邊相對比較短,挖得不算很深,而且是重慶最老一批的民防工程,但正因為那時候的人善良老實,所以這洞子半個多世紀也都沒有出現過垮塌的危險。當我們到達時,那個地址上所指的防空洞,已經緊緊鎖上了捲簾門,周圍的商戶都還開著,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一時不知道是不是該破門而入了。胡宗仁提議,要不先打個電話給那個馬師傅吧,既然他叫咱們來這個地方,總沒理由讓咱們空手而歸吧。我抬頭看了看防空洞口子上方的招牌,招牌上原本應有的噴繪布已經被人撕扯下來了,撕掉的印子還挺新的,想必時間不會很久。考慮到待會可能要偷偷想法子撬開門,所以我們也就沒有去尋味周圍商戶,這家店以前是做什麼的。
胡宗仁電話打通以後,告訴馬師傅我們已經到了這個地方但是鎖上門了,大白天也不可能讓我們在眾目睽睽之下去撬鎖,想讓馬師傅給個提示,或者如果他在裡邊的話就趕緊開門,不要磨磨蹭蹭的。馬師傅則嘆氣一口,一副胡宗仁朽木不可雕也的感覺,然後對胡宗仁說,鑰匙藏在捲簾門的門縫地下,你們起碼也該先找找了再打電話來吧,真是丟你師傅的人哦。說完他又掛了電話,胡宗仁再打過去的時候,他已經關機了。
我個頭比胡宗仁矮一點,於是我讓胡宗仁幫我在外邊盯著,我就趴下身子在門縫裡摸著。從門縫裡,我看到了光亮,這說明洞子裡是沒關燈的,同時似乎也是在告訴我,這是有人故意開了燈鎖了門,在等我和胡宗仁到來。摸到鑰匙之後我就蹲了起來,然後就開啟了捲簾門。
我和胡宗仁一閃而入的進了洞裡,然後我迅速把門給拉下,但並沒有鎖上。轉身看洞子內部的情況時,整個洞子裡空空如也,地面上有櫃子被搬走後的痕跡,牆上貼著一張2007年的日曆,頂部有一個昏黃的白熾燈晃悠著,我和胡宗仁的影子也跟著搖晃,就在正對著白熾燈的地面上,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用紅色綢布蓋上,電腦鍵盤大小的盒子。
胡宗仁正準備去看看那是什麼東西的時候,被我給攔住了。我說你彆著急,沒準裡頭有鬼。按照我的經驗,這類防空洞裡,在盡頭處都有一個小的暗洞才是,暗洞通常會挖到山體裡,所以偶爾能有地下水,即便是沒有,也能因此給整個防空洞提供足夠的溼氣。可是當我找到暗洞的時候,卻發現被水泥混磚,牢牢的封死了。從水泥凝固的程度來看,起碼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我這才退回到胡宗仁身邊,說咱們開啟看看這是什麼。
由於我和胡宗仁都是被人下過陰招的人,所以難免有點杯弓蛇影的。胡宗仁找來一根香,當成棍子一般,挑起盒子上的紅綢布,我這才看清,綢布下是一口棕紅色,棺材狀的骨灰盒。棺材對於中國人的含義是很別緻的,本來有“升官發財”的祥意,這也是為什麼許多骨灰盒都會採用這種形狀,是為了眷佑後人,升官發財。
胡宗仁問我,這棺材裡會不會我一開啟就飛出好多暗器來啊?我白了他一眼,說你是不是張紀中的電視機看多了啊?他嘿嘿一笑,然後我倆就蹲下把那個棺材蓋開啟。
開啟以後,看到裡邊的幾樣東西,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個塑膠的洋娃娃,就是我這個歲數的人小時候玩過的那種洋娃娃,眼睛還會隨著站立或躺平而自己睜開或閉上的那種。而奇怪的是,這個洋娃娃其中的一隻眼睛已經不見了,剩下了黑漆漆的眼洞,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我仔細看了看,那些深色的部分,如果沒猜錯,應當是幹掉的血漬。除了缺失了一隻眼睛以外,仔細看看,這個洋娃娃還少了一隻手指和右腳的腳掌。洋娃娃在盒子裡的姿勢,就好像是一個人躺在棺材裡一般,而洋娃娃額頭上貼著一張符,這張符我和胡宗仁都認識,就是一般尋常用來封印靈魂的符。洋娃娃的手環抱在它的腹部,手下壓著一張紅色的紙。胡宗仁看了我一眼,伸手抽出那張紙,我們看見上面寫著幾行字:
“洪崖洞的洞,東水門的門。虎頭巖的巖,江北城的城。”
第四十七章。玄黃與蒼門
看到這幾行字的時候,我和胡宗仁不由得對望了一眼。要知道,鄙人這一生,最痛恨的可就是猜謎遊戲。而且每次我和胡宗仁一塊遇到高手阻攔的時候,往往都給我們這麼幾句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