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兄臺意下如何。”
詹琪向來為人謙恭,且面前二人雖一人穩重,一人暴躁,但俱都不失君子之態,雖互有爭鬥,也是為人所迫。是以聽二人如是言說,亦是心下贊同,是故言道,“如此甚好,劉兄,項兄過謙了,同為江湖人士,自當兄弟相稱。”
劉川繼續言道,“既已稱兄道弟,為兄也就交淺言深了。詹大俠當年**之間滿門盡滅,我等雖地處偏鄙,卻也有所耳聞,只是不知兄弟對此家門之仇可有何眉目。”
“當年我僅十歲小童,如非前輩高人搭救,想必已是長眠是處。其後多年一直在西泠閣中習學文武,亦為得知絲毫訊息。想來果真慚愧得緊,家門大仇竟是毫無頭緒可言。”詹琪此刻竟被這幾句言語勾起傷懷,不由語聲也低落了幾分。
劉項二人聽得此處,亦知撩動詹琪傷心之處,是以安慰幾句,即轉過話題,“兄弟切莫傷懷,我等雖是不才,然與你一見投緣,自今而後自會留意打聽此中訊息,一待有信,即可只會兄弟便了。我二人剛聽得兄弟武藝傳自西泠閣,看你武藝出眾的緊,為何這門派我二人從未聽說過。”
詹琪聽兩人勸慰,亦是稍稍放下傷懷,料想這仇是必報的,也就不必急在一時。又聽二人訊的西泠閣之事,自己自是不可和盤托出,之間其中無關緊要之處點破一二而已。只是將西王母養氣幽天,飛昇時流傳玄劍之事匆匆道過。
詹琪突的轉身,雙手十指連彈,又將黑衣人合谷、幽門、曲池幾處穴道封閉,遂於劉項二人商議,“如二兄確知此二人並無同行之人在左近,我等且將他二人送至某處關押起來,待天明再行訊問,不知二兄意下如何。且不必憂他逃脫,小弟又封他二人三處穴道,料想三個時辰之內休想言動。”
劉項二人見此事還應暫且守密,不宜宣揚,是以兩人各自托起一名黑衣人向正堂行去。原只這兩名黑衣人在祝融村留守,亦不必慮得還有後援,僅是將二人置於正堂東側暗間之內,隨即轉身行入正堂。
詹琪見已安頓好兩名黑衣人,三人重回正堂,繼續敘話。詹琪本意既已制住這挑撥離間,威逼利誘之黑衣人,又有此刻共同禦敵之同仇敵愾,如能此刻化解兩家仇怨,也不枉我當初立志行道江湖之願。是以言道,“兩位兄長既已擒住強敵,今後不妨停止廝殺,且那祖上之恩怨情仇亦是千年之事,何必掛懷於心。且且擒住此二人,未必就可風平浪靜,那幕後勢力既已相中此間安插眼線,自是不會善罷甘休,此刻正需二兄同心協力,共襄盛舉。”
劉項二人本已對祖上之仇不再掛懷,只是礙了黑衣人嚴命方是不得不如此。詹琪既已擒了二人,且待明日訊清問明,兩家自是盡棄前嫌。二人不由對望一眼,雙雙拱手向詹琪施禮。口中言道,“既是不再受著黑衣人脅迫,又有詹兄從中調和,我等必當盡棄前嫌,待詹兄雪恥家門之禍,我二人自當鞍前馬後,隨兄差遣。”
一語言畢,兩人竟是互施一禮。詹琪見狀,極是歡喜,想自己出得山來,時日無多,不僅化解了一場經年糾葛,還擒得兩名與當初使用相同暗器之黑衣人,料想明日之問或可得出些許端倪。且又得劉項二人慨允,日後西泠一派現身江湖又多一助益。
“詹兄且在此間休息,明晨我等再來問這兩名黑衣人,詹兄、項兄意下如何。”此刻劉川已稱呼項幾為項兄,可見二人坦誠相交之心已堅。詹琪點頭應允,項幾亦點頭稱可,隨即向二人微一頷首,行出正堂,向自己家門行去。劉川也引著詹琪至客房小憩。
次日清晨,詹琪梳洗已畢,行至正堂,只見劉項二人已在此等候。
“兩位兄弟,我已命家人備好菊花白芷湯,二兄慢飲,飲畢我等即去詢問那黑衣人。”劉川極是熱情,想來化解兩家恩怨,又制住掣肘多年,來歷不明之黑衣人,心下自是高興。
詹琪聽得這菊花白芷湯之名,不由憶起神農本草經中一則方劑。其中言明取蔥蒜研磨,加水煮沸,後加之東海雛菊與西寧白芷和之煎煮,去除渣滓,飲服餘汁,功可分氣裡息。想至此處,不由端起茶盞,慢啜了一口,其味苦中回甘,另有一番滋味。
三人飲罷菊花白芷湯,一併向西側暗間行來。兩名黑衣人仍是如昨夜一般臥在原處,詹琪行進,左掌一揮,勁力將兩名黑衣人側翻過來,方才使得他二人臉面向上,這一掌之力翻動二人身形,已將風帽相侯兜去,露出兩人面容。
只聽項幾看過兩人面容,不由大驚失色,不僅叫道,“原來是此二人,這多年來,我卻始終未曾認出。”
第二十一章 他鄉遇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