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要動起來。
她鬧不清究竟是自己還是牆壁在導致晃動。後來她終於貼緊牆壁勉強站起來,伸手抓來話機給她的醫生撥了電話。
她到了醫院之後,醫生給她做了各種測試來觀察她的前庭功能是否喪失。他們讓她頭靠在一張桌子上,往她耳朵裡又是灌涼水又是灌溫水。他們要她閉上眼睛站起來時,結果她一下子就跌倒了。一位醫生告訴她,“你沒有平衡功能了”。測試結果表明她大約只剩了2%的功能。
她說,“醫生是這樣的冷漠無情,‘這似乎是慶大黴素的毒副作用。’”說到這裡謝麗爾激動起來。“到底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些?‘這是永久###的了’,他說。我於是一個人躲起來。我母親帶我再去找醫生,但她卻託詞去取車只在醫院外邊等著我。我母親問我,‘能好起來嗎’?我看著她,說,‘是永久###的了……再也擺脫不了了’”。
因為謝麗爾的前庭器和她的視覺系統之間的連線受損,她的眼睛不能動自如地跟蹤移動的目標。“我看到的一切東西都像業餘級的蹩腳錄影一樣上下跳動”,她說道,“好像所有我看見的東西都是吉露果凍做的,而且我每踏出一步,所有東西也隨著晃動起來”。
雖然她不能用眼睛追蹤移動的物體了,但眼睛依然是她知道自己站立的最後依靠。它透過對水平線的確定,能幫助人們知道自己在空間中所處的位置。只要燈一滅,謝麗爾立刻就摔倒在地。可視覺輔助最終還是被證實對她來說並不可靠,因為在她面前任何形式的移動——甚至別人伸手去扶她——都會刺激她的墜落感。甚至地毯上的之字形花紋也能讓她摔跟斗,冷不丁看到這些花紋她會錯以為自己也是像之字形那樣歪歪扭扭地站著,而實際上並非如此。
她長期處於精神疲憊,高度緊張之中。為了保持站立的姿勢花去了她大量的腦力,本來可用在像記憶和計算、推理能力等這樣的心智功能上的腦力。
在尤里 為謝麗爾準備計算機時,他們叫我也來試試那臺機器。我便戴上那頂安全帽,並往嘴裡擱進那個帶電極的塑膠裝置,叫做舌面顯示器。它扁扁的,不會比一片口香糖厚。
那個帽子裡頭的加速計,或者說感測器,可以探測兩個平面上的位移。當我點點頭的時候,這個動作就被轉化到計算機螢幕上的一幅圖譜上,研究人員就能對之進行監控。同樣這幅圖譜也投射在了144個電極的陣列上,這個陣列被植入到了擱在我舌頭上的塑膠條裡了。當我向前傾時,好像香檳酒氣泡那樣的電震就在我的舌葉上破裂開來,從而告訴我我正在向前彎腰。在計算機螢幕上我能看見我頭部的位置。當我向後仰時,我能感覺到舌根處像有香檳酒的渦流在微微波動。我向左右兩側傾斜時也有同樣的情況發生。隨後我閉上眼睛,練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書包網
第一章 一位老是墜地的女人(3)
習用舌頭去感覺自己在空間中的姿態。過了不久我就能準確知道我在空間中所處的位置,而且很快忘了感測資訊是來自於我的舌頭了。
謝麗爾取回這頂帽子;她靠在桌子上來保持身體平衡。
“我們開始吧”,尤里邊說邊調整著各種控制按鈕。
謝麗爾戴上帽子並閉上了眼睛。她從桌子上支起身來,只留兩個指頭和桌面保持接觸。儘管除了舌頭上的“香檳酒渦流”之外,並沒有任何別的東西能告訴她哪兒是上哪兒是下,這回她可沒再摔倒了。她的手指從桌子上挪開了。從此她不再搖晃。她開始大哭——遭受創傷之後的淚水像洪水一樣湧出;既然她戴上了那頂帽子並且感到保險,她就可以輕鬆一下了。當她一戴上那頂帽子,那種老是往下掉的感覺就離她而去了——五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她今天的目標是不用任何支撐,站立二十分鐘,戴著那頂帽子,設法保持住平衡。但對任何人來
說——更別提搖擺人了——筆直站立二十分鐘可能都得有白金漢宮門衛那樣的訓練和技巧。
她看上去很平靜,只是稍稍調整了一下站姿。她不再渾身抽搐,那個好像在內心裡頭將她推來搡去的神秘惡魔消失了。大腦把模擬前庭器傳來的訊號進行了解碼。對她來說,片刻的安寧都是奇蹟——神經塑###的奇蹟,因為這些舌頭上麻麻的感覺竟然莫名其妙地經過大腦中一條新的通道,送到了處理平衡的腦區中。而正常情況下它們是要送到大腦中稱為感覺皮層的部分——就是大腦表面處理觸覺的一個薄層中去的。
“我們正在想辦法把這個裝置做得足夠小,到時可以藏在嘴裡頭”,巴赫…伊…裡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