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手續全部弄好,陳樂道正式成為警務處一員。看著手中的檔案陳樂道笑了笑,他總算是在這個世界有了第一個工作了。
或許是前世的習慣使然,在沒有固定工作之前,他心中總是沒什麼著落,總感覺和這個世界有著一層隔膜,處處都透著不靠譜。
現在確定下來一個穩定的工作,他才是感覺自己是真正在這世界紮下了根,有了真正的社會關係、身份。這種感覺在租下房子時也曾有過,只是不像現在這麼強烈。或許是因國人都有買房情節吧,租的房子,始終不是自己的。
陳樂道在銀行的存款雖然足以讓他在上海買下一棟豪宅,但他一直沒有行動。在買房之前,他更希望能有一個穩定的事業。若是不能在上海灘站穩腳跟,買了豪宅又有何用?
說來說去,他雖空負一身本領,但在這偌大的上海灘依舊是一個無根浮萍。尤其是在這三十年代的大背景下,只需一個小小的浪花,就可以將他掀翻,使他一無所有。他一直努力讓自己融入這方世界,但越融入,心中便越有一種緊迫感。
30年已近在咫尺,那個真正血亂的年代又豈會久遠?
所有麻煩的事情弄完,陳樂道在這棟大樓裡總算有了一個自己的工位。政治部編寫組正式的翻譯人員並不多,除了剛入職的他,便是比他入職早不了多久的薛良英。
在他來之前,薛良英自己獨坐一個辦公室,但現在他顯然不會有這種待遇。薩爾禮在把入職手續給他辦好後,剩下的便是薛良英在帶著他。兩人的辦公地也在一起,好在比起其他擁擠的辦公室而言。翻譯小組只有他們兩人,因此辦公室依舊空闊。
“老薛,咱們這平時忙麼,”坐在椅子上,上上下下將辦公室打量個遍,陳樂道對薛良英問。
他現在雖然身具英語、法語、普通話、重慶話四門語言,但這搞翻譯還是第一次,能不能幹好,他還真沒底。雖然他來這志不在當好一個翻譯,但在做其他事之前,本職工作總得先做好再說。翻譯幾句對話他或許還行,但這讓他將書面公文給翻譯出來,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
沒真本事壓底,哪怕是個穿越者,也是會心虛的。
“呵呵,咱們這翻譯小組可以說是編寫組裡最清閒的,真正需要我們翻譯的檔案很少。我來這差不多半個月了,做得最多的,反而是在幫咱們編寫組的其他人整理一些資料。編寫組人不多,除去咱倆,其他人都比較忙,見他們忙得腳不著地的,我也就去幫幫忙。”薛良英手捧著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著。看他這樣子,對此顯然已經頗為熟練,積累了不少心得。
陳樂道聞言點了點頭,心裡想起薩爾禮之前對他說的“政治部處理的是各種政治案件,同時也負責監管租界內的各界政治工作者”的話。
“編寫組負責的是處理各種情報,那是否包括紅黨地下工作者的情報呢?”心中想著這事,陳樂道眉頭不由繃了起來。雖然是個歷史白痴,但他也知道這兩年紅黨的情況很不好,只是不知道法租界對紅黨是個什麼態度。
兩人在辦公室一直坐到中午,陳樂道心中想著自己的事,沒注意時間的流逝,直到薛良英叫他。
“想什麼呢?飯點都到了。”薛良英拍了下他肩膀,陳樂道回過神。
“走吧,今天我請客,咱們出去吃,算是給你舉行個歡迎宴了。”薛良英招呼著他。
“這怎麼行,今天當然是我請,”陳樂道搖頭,從之前薩爾禮給他說的話來看,薛良英也不是簡單人物,陳樂道是很願意把他也變成自己朋友的。
“咚咚咚...”說話間,門口處突然傳來敲門聲。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敲門顯然是為了提醒他們。兩人看去,瞧見來人,陳樂道眉頭挑了挑。
“薛翻譯,怎麼還在忙麼?”門口之人說道,說完才注意到轉過身去的陳樂道。看見陳樂道,那人顯然也有點驚訝,對方同樣認出他了。
“陳先生,你怎麼......”話到嘴邊,馬總探長又改了話,“你和薛翻譯認識麼?”
站在門口的人正是那天他和馮程程與汪月琪去看電影時遇到的馬總探長,此刻馬總探長一身巡捕著裝,站在門口驚訝地看著屋內的陳樂道,想不通陳樂道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他和薛良英還是朋友不成?馬總探長心中閃過這樣的心思。之前對陳樂道的看法卻是悄然間變了幾分。若是真如此,那他說不得還真得對陳樂道照顧幾分了。
“噢,馬中探長,”見著來人,薛良英不由拍了拍腦袋,臉上露出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