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取消人頭稅?”
“不錯,我聽說徐州的東西便宜的很,百姓路不拾遺,家家富足,如果我們也能過上那樣的日子便好了”
“且看吧,我倒是聽說徐州的水車很是便利,若是能夠引到廣陵來,今年的收成便有了著落”
廖六正待多言,外頭忽然傳來一陣鑼響。
廖氏父子四目相對,俱是屏神靜氣。
“鐺鐺鐺,李使君有令,廣陵城笮融罪大惡極,已經被捉拿歸案,官府只誅首惡,不問餘罪,廣陵百姓只要安分守己,徐州官軍便不會雨你們為難”
“鐺鐺鐺,官府懸賞,有‘交’出守軍衣盔、軍械者,賞錢一貫,藏匿者,一經發現,必不輕饒”
廖六看了看手中的長刀,又‘摸’了‘摸’身上的皮甲,苦著臉說道:“爹,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去領那一貫賞錢呀?”
廖六勃然‘色’變:“爹,你就不怕我羊入虎口?”
“‘混’蛋玩意兒,徐州軍倘若真想殺我們,還用藉口?”
“萬一他們不認賬怎麼辦?”
“怕什麼!我陪你去,隔壁張五是不是也回家了?你喊他一起去,多喊幾個人,不怕他不認賬”
廖六有了主心骨,連連應諾。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廖六便糾集十餘個同伴往州府而來。
浩浩‘蕩’‘蕩’的幾十名青壯突然出現,徐州軍馬如臨大敵。
負責巡視此處的軍卒不敢怠慢,第一時間通知了自家軍校。
“噔噔噔”,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沒多久,近百名軍卒便將廖六等人團團圍住。
弓弦響動聲中,一員軍將大聲喝問:“站住,你們想幹什麼?”
廖六哭喪著臉,嘴裡道:“軍爺,我們是去領賞的!”
“領賞?”
廖六的老父這時候站出身來,“不錯,家中的不孝子之前是廣陵守軍,貴軍破城之際,這小子逃回家中,原本打算閉‘門’不出,等過了風頭再考慮其他,可卻又聽人呼喊,說只要‘交’出軍械、甲冑,便可領錢一貫,敢問軍爺,可有此事?”
那軍將是臧霸麾下將領,他聽罷前因後果之後,微微頜首,道:“不錯,正有此事,我家使君言出必踐,說有賞錢,那便不會少了你們一文!”
廖六鬆了口氣,道:“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軍將笑道:“當然可以,不過,為了防止誤會,我讓十名軍卒跟著你們,可好?”
“好,求之不得”
有了十名軍卒的監視看押,廖六一行人很快便來到州府‘門’口。
此時,‘門’前已經排起了長隊,多是逃竄的廣陵守軍,他們聽說‘交’出甲冑便有賞錢,便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前來碰碰運氣。
李賢風評極好,入城之後,軍紀嚴明的徐州軍馬也為其增加了不少印象分,正是如此,逃回家中的廣陵守軍才敢出‘門’領賞。
沒過多久,廖六領了銀錢,成功折返。
回去的路上,廖六的同伴張五忽然咬緊牙關,道:“我不要這錢了,我要加入徐州軍!”
說罷,張五毅然回身反顧。
廖六與同伴面面相覷,徐州軍待遇頗豐,能夠加入其中自然是極好的,可適才並未聽說徐州軍要招軍呀?
萬一衝撞了官軍,那又該如何是好?
一時猶豫,廖六終歸是錯過了這次機會。
此時,李賢正與陳宮打馬並行。
陳宮環顧四周,街面上人跡罕至,間或有巡邏的軍卒出現,除此之外,並無人煙。
“笮融不得人心,使君只要略施手段便可盡收廣陵人心”
李賢微微頜首:“公臺所言極是,只是,如何收取人心,公臺何以教我?”
陳宮大笑道:“使君何須自謙?你想出的懸賞購軍械的主意著實高超,在下佩服之至”
李賢笑而不語。
陳宮又道:“商鞅變法,城‘門’立木取信於民,眼下,使君懸賞購甲,大有異曲同工之妙!”
人生難得一知己,李賢懸賞購甲,並不是錢多了沒處‘花’,而是想借此機會取信於民,本以為無人理解,未曾想,陳宮竟然一語道破。
這種感覺讓李賢很是舒爽:“公臺,此役過後,你認為我當如何行事?”
“廣陵地處要道,一戰取之,自此江南將高枕無憂,不過,使君已經在江東耽擱太久,早日回返下邳才是要緊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