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在結界裡面，恐怕這間屋子早已變成一座廢墟。

這番地動天搖的震顫持續了足有一分鐘，待震顫漸漸平息下來，秦然和黑羽才站起身，這時他們驚奇地發現，那火苗居然不見了！

“哇！老大你好厲害！一招就把那鬼東西轟沒了！”

黑羽在一旁高興地大喊大叫，但秦然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

覆蓋在屋內的結界，還有兩側突然亮起的蠟燭，逐漸升高的溫度，甚至是覆蓋在玉曇峰上的結界，恐怕都跟那團火苗有著密切關係。如果那團火苗真的灰飛煙滅了，那麼為什麼結界還是沒有消失，溫度還是沒有降下來？

而且如果那真的是一團火苗，秦然的劍氣是無法擊中它的，既然劍氣擊中了它，還發出了巨大的爆炸，那也就證明，它絕不是普通的火苗。

更麻煩的是，它現在消失了，哦不，或許不是消失，而是藏了起來。

就在秦然心中思慮之時，他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的結界上，漸漸有點點火星在聚集，慢慢地，火星匯聚成了一個火苗……

“老大小心！”

站在秦然身邊的黑羽注意到了火苗的出現，他一把推開秦然，可自己卻被那團火苗擊中！

“啊！”

第385章　聖獸朱雀

灼熱、刺痛、鑽心……

黑羽的每一寸面板都彷彿在燃燒，整個人猶如置身於刀山火海之中。在他胸前被火苗擊中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發著熾熱火光的亮點，並且範圍在不斷擴大，就像一把火漫過了整個原野。

很快，火光染遍了黑羽的全身，他的身體泛著赤紅，滾滾熱浪不斷從他身上傳出，他的面板開始龜裂，裂縫中冒出了絲絲火焰，看上去就像一塊燒透了的木炭。

“黑羽！”

秦然大吼一聲，想要去抓黑羽，結果他的手剛碰到黑羽的肩膀，就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灼痛。

“啊！”

劇烈的灼痛讓秦然不得已收回了手，此時的黑羽已經完全被火焰所包裹，他的臉上遍是裂痕，眼球也被染成了火焰般的橙黃色，並不停地冒著熱氣，體內彷彿有一股巨大的火團要迸發出來，隨時有可能將黑羽整個人吞沒。

悔恨、自責、絕望……

望著逐漸被火焰吞噬的黑羽，一種無力又無助的感覺充斥在秦然心裡，他的眼眶裡蓄滿了淚水，極度的悲傷已經讓他感覺不到臉上灼熱的炙烤。

對不起，黑羽，是我害了你……

熊熊的烈火足足燒了一分多鐘，漸漸地，黑羽沒了動靜，火焰也開始熄滅，而他的身體也徹底變成了一具焦屍。

屍體內的水分已經完全被火焰的高溫所蒸乾，頭顱、軀幹、四肢……就像雪片一樣緩緩地落到地上，最後，地上只剩下一團小山似的黑色灰燼。

秦然頹然地跪在地上，跪在曾經的黑羽面前，是他所犯的一連串錯誤導致了黑羽的死，而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屋裡的結界消失了，溫度也降了下來，木門“嘭”的一聲開啟，一縷陽光照進屋裡，秦然得救了，但黑羽卻離開了他。

“啊！”

秦然仰天長嘯，兩行眼淚從他的眼角流下。是他把黑羽從鬼域帶回來，卻又是他把黑羽送了回去，但這次，黑羽已經無法再復活。

“為什麼？難道一定要有人犧牲才能拯救蒼生嗎？難道一定要把我身邊的人都奪走，才能換來人間的安寧嗎？我連自己的朋友都保護不了，你讓我拿什麼拯救世人？”

秦然用拳頭錘擊著地面，鮮血染紅了他的拳頭；他用額頭撞擊著地面，額頭被他撞得鮮血淋漓。

江曉月死的時候，他也曾這樣痛苦絕望過，但沒想到這樣的痛苦，很快就重現在他心裡，再次令他痛不欲生。

“黑羽，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帶你來找朱雀，不該把你拉進結界，不該讓你走進這間屋子，不該不聽你的勸告，將香爐開啟……”

秦然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久久沒有起來。

進門時是兩個活蹦亂跳的人，但現在，只剩一個人，以及一堆灰燼。

不過，就在秦然低頭痛苦不堪之際，那堆灰燼突然動了一下，緊接著，一個火紅色的小腦袋從灰燼中冒了出來。

“噠噠……”

頭磕在地上的秦然忽然感到頭頂一痛，像是被尖尖的東西戳了兩下，他猛地抬起頭來，只見一隻全身長著火紅羽毛的小鳥正站在他面前，圓溜溜黑漆漆的小眼睛正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