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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跟她見面就被人從她的身體裡硬生生奪走。
失去孩子的她徹底絕望,就坐在這架鋼琴前,她將她的絕望她的痛苦都用音樂發洩出來,以此來祭奠她的孩子。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她緊緊閉上眼睛。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在上臺之前,她已經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可是為什麼還是會這樣?
為什麼她還是不受控制的想到了前世,為什麼明明已經獲得新生她還是被前世重重牽絆住。
臺下的掌聲更為熱烈,而她也收拾好心情,站起身來,大方的鞠了一躬然後下臺,在廖定軒身邊坐下。
她的表情已恢復如常,在昏暗的光線中大家也看不到她發紅的雙眼。跟她距離最近的廖定軒似乎也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
一切都很平常,她不過就是上去彈了一首曲子而已。
拍賣會結束,大家陸續散場,白箐箐在離開之前去了一趟衛生間,心裡的情緒依然很複雜,她需要平復一下。
她站在衛生間的隔間裡,這裡封閉而狹窄,不會有人看得到她。
其實上天對她已經很公平了,最起碼還給了她重新來過的機會。至於為什麼言浩宇一次次出現在她面前大概是上天對她的一種考驗吧,讓她直面她的過去直面她的痛苦。
可是她不會害怕的,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新生,她絕對不會再讓它毀於一旦,什麼言浩宇,她通通都不怕!
這些痛苦算什麼呢?都已經經歷過的,又何必再怕回憶?
再走出隔間的時候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她依然還是那個端莊大氣的廖太太,她以後還會是人人稱讚的白作曲。
她會很好,非常好。
衛生間旁邊有一個吸菸室,白箐箐從那裡經過的時候卻聽得裡面有人叫她。
“廖太太請留步。”
白箐箐轉頭去看,卻見言浩宇就坐在吸菸室那真皮沙發上,他將西裝外套脫了,只穿著一件白襯衣配著藏青馬甲。
襯衣的袖子被他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緊緻的手腕還有一塊價值不菲的腕錶。
他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香菸,見她看過來,他將香菸放在菸灰缸中摁滅,然後起身向她走過來。
他的個子雖然沒有廖定軒的高,可是比平均線還是高出了許多,他身上沒有廖定軒那種壓迫人的氣場,可是他這麼走過來的時候卻還是讓人悠然而生一種緊張感,似乎是在告訴面對他的人,他雖看著和藹卻也是不容小覷的。
有了剛剛在廁所中那一番心理建設,白箐箐再面對他的時候就坦然多了。
“言先生叫我有什麼事嗎?”
他在她跟前站定,雙手插兜,面上的笑容溫和又平易近人,“廖太太剛剛彈的曲子很好聽。”
白箐箐謙虛頷首,“謝謝誇獎。”
他沒有再說話,白箐箐便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一轉身卻突然聽得他道:“為什麼會哭?”
為什麼會哭?並不是客氣的詢問,反而夾雜著一種沉重感。
白箐箐渾身一僵,略調整了一下呼吸才轉頭向他看去,卻見面前的男人依然還是那帶笑的模樣,面上既不過分親切也不過分疏離,是恰到好處的禮貌。
似乎剛剛那沉重的一句問話只是她出現了幻聽。
“廖太太把眼淚流在了我的琴鍵上了,我只是很好奇,明明彈的是那麼愉快的曲子,廖太太為什麼會哭。”
白箐箐暗暗握緊雙拳,然而面上卻依然雲淡風輕的,她一臉抱歉的望著他,“大概是最近遇到太多不如意的事情了,彈著彈著想起了那些不愉快所以就哭了。”
“是這樣啊……”他微眯著的目光透著高深莫測,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箐箐。”一旁突然響起一道略顯急促的聲音。
白箐箐一聽到這聲音就鬆了一口氣,她轉頭一看,果然來人是廖定軒。
也不知道為什麼,廖定軒一出場,白箐箐就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那讓她緊張不安的情緒瞬間消失殆盡,她衝言浩宇坦然一笑,“我先生來找我了,告辭。”
言浩宇也客氣的笑笑,“再見。”
一直目送著兩人的背影走遠言浩宇臉上的笑容才慢慢的凝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