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後的無數個日子裡曾經幻想過自己未曾做過那件事情。
他未曾黑進母親的手機,未曾偷出那份密碼,未曾解除保全系統。
當時的他剛剛意識到某種東西是極端不正常和變態的,他是如此惶恐,而卡洛琳就像是陽光一樣走入了他的生活。她就像是座標,或者說,燈塔,對於文森來說,她代表的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屬於正常人的生活。他沒有任何猶豫地愛上了這名有著猶太血統的少女……
而西弗斯夫人簡直要因此而發狂。
一方面吸收著這個世界上最尖端最高階的科學技術,另外一方面卻保守封閉到不可思議——兩種矛盾的特質在西弗斯夫人身上表現得是如此明顯,在這個異常古老的家族裡你或許擁有許多無視禁忌的特權,然而有一些線卻是你絕對不可跨越的。
比如說,跟有著骯髒血統的女人戀愛。
她將文森的生活控制了起來,以她能夠做到的極致的程度。在這種幾乎可以說是瘋狂地禁錮中,文森開始策劃一起逃跑——而更加浪漫的說法是,私奔。
他選擇了一個很好的日子,父親和母親都因為實驗室的某件事情而焦頭爛額不得不呆在公司裡。而文森藉助了一些小手段,修改了蘭德的私人陪護的指令,讓她誤以為這一天不需要上班。
接著,他將整個房子的保全系統完全解除,然後溜到了卡洛琳家,他在那裡儲備了錢而卡洛琳負責收集這一次“逃亡”所需要的一切。他們花了一些時間整理行李,而在這過程中……蘭德,當時還只是個孩子的蘭德被徹底地暴露在沒有任何保護和陪護的環境中。
文森計算得很好。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他想,這裡是整個地區最高階的富人區,而且是白天,最重要的是沒有人會知道他實際上已經解除了保全系統……
然而蘭德就是這樣被人帶走了。
文森曾經覺得那個家庭是如此畸形和病態,可是當他徹底的失去了它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從來都是那個家庭中的一員。
那個家庭是他存在的土壤,哪怕他曾經以為它是病態而扭曲的。
哦,是的,他無法否認,那個家庭中最隱秘的那些東西,確實就是病態和扭曲的,可就像是花兒開放在最汙穢的泥土之上一樣,他唯有從那令人作嘔的東西里汲取營養而活。
就像是他的祖祖輩輩們一直在做的那樣。
雖然,他的愚蠢把一切都毀了。
曾經的戀人那悽慘的哭聲未曾在他那石頭般堅硬的心靈上流下任何痕跡。
文森在卡洛琳的哭聲中,慢慢地閉上眼睛。
卡洛琳畢竟還是說對了一件事情,現在的他不能就這樣死去。
他還需要保護好蘭德,那是他失而復得的至寶,他的ermenos,他的土壤……他將永遠守護好他。
永遠。
作者有話要說:重感冒中……
我覺得我自己都不造我在寫什麼orz,字數有些少,總而言之勉強沒脫離大綱吧orz
以及其實這件事情背後還有別的隱情……不過要到後面再披露啦……
下一章小攻萌萌噠要出現了= =
☆、第 36 章
“咔嚓——”
蘭德將鑰匙插入鑰匙孔然後擰開,推開門之後走進了黑暗而安靜的公寓。
那些將他送回來的保鏢們就像是石柱一樣沉默;他們目送著蘭德回家之後才轉過身;在蘭德的對門;有著鮮豔髮色的男人斜斜地依靠著門框對他們露出了一個瞭然的目光。
互相傳遞眼神,伸出手指;暗號,接收,撤退——
在黑衣人們退潮一般撤出蘭德的公寓的時候,這名在他們名單上列為首要目標的黑髮男子正虛脫一般,在關門之後背靠著門板緩緩地坐了下來。
時間已經很晚了;在遠處的暗色天幕邊緣呈出了微弱的灰色,公園外的樹蔭如同黑色的浪濤在風中微微搖擺;於公園的那邊;一些大廈頂端徹夜不滅的燈光黯淡地投射過來,在蘭德的落地窗內投下一片微亮。
房間裡的傢俱此時只是一塊又一塊幾何形狀的陰影,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彷彿只剩下蘭德一人。強烈的虛脫感彷彿與那些劇烈的疼痛一樣蔓延在蘭德的身體裡,他坐在那裡,清楚地知道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去房間,然後好好地處理一下自己背部和腿部的疼痛,他打賭它們絕對已經腫脹淤血了。
然後他應該沐浴,最好能再給自己弄點酒。
接著他會在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