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不是要談麼?”她長嘆一聲,說:“六年了,突然見到你,只想問你還認不認識我。現在不用問了。”我倆坐了很久,學員們陸續下了山坡收拾火場殘骸。她說她也要下去,山坡上的人少了,我和她再這麼坐著,會非常顯眼。她在遵循“男女授受不親”的古訓。我問:“你還要跟著混下去?華老師要死了呢?”她轉頭,上嘴唇收緊,正是六年前企圖咬我時的兇相,說:“他不會死。”她奔出二十幾步,回頭喊一聲:“你呢?”我沒有回答,擺擺手,她一溜小跑地衝下去。
鄉保衛幹事在下午三點鐘搭上了一輛下山的驢車。他剛坐好,一個人跳上驢車,挨著他坐下,說:“把你的皮帶給我,我可以把一盒火柴都插上去。如果我做到了,請借給我兩百塊錢。”此人是我。
【二十七】
回到北京後,才發覺,有一件事情,我逃避了整整六年。
六年前,我應該為了Q,衝進美校,見人便殺見物便毀……起碼應該用暗勁把氣體大腦和體育老師的內臟震傷,讓他倆在半年後查無原因地死去。
鄭磅礴只學了一招劍法,便立刻去了斷恩仇,而我一身的武功卻不出手,真是慚愧。
出了火車站,沒有回家。我在新華門小吃一條街吃了碗疙瘩湯,想到即將殺人,又吃了碗羊雜湯。後來,還吃了小籠包子、紫米粥、南瓜粥、驢肉火燒、肉夾饃、京都肉餅、牛肉拉麵、朝鮮冷麵、新疆拉條子……
胃脹難忍時,想到還有一樣沒吃——滷煮火燒,進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