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揚兄,我們裡面說話。”
程武趁機向史阿拱了拱手,道:“大人,在下告辭。”說完回頭就走,看也不看劉曄一眼。
劉曄心中急轉,心想可能要壞事!可是,史阿在旁說道:“子揚兄,請。”
兩人進了大廳,在角落茶座坐下,劉曄說道:“我剛才想起一件急事,大人若無要事,我出去辦一下。”
史阿笑道:“子揚自從來到益州,我們見面次數太少,這個鐘點,你有多急的事?”
接著,史阿就與劉曄拉起了家常,講的多是江湖趣事,史阿口才又好,劉曄即使心裡掛著事,也不時被這些故事逗樂。劉曄聽了聽外面的更點,一邊敷衍史阿,一邊考慮對策。
突然,外面傳來一個聲音,有人一邊跑一邊喊道:“刺史大人,後院走水了!”
聽到這聲喊,劉曄好像拾了根救命稻草一樣,立時站了起來,道:“史大人,恕我失禮,我過去看看。”
史阿已與程武約好,怎能讓他溜掉?道:“這點兒小事還用得您親自出馬?”他走到外面,道:“你傳刺史大人的命令,讓四周衛護的官兵都過去,儘快滅火,不許火情蔓延。”
劉曄瞧著事情不對,大叫道:“慢!”望向史阿,道:“史大人,我們也是故交,你這是要借太子特使的名義,將我軟禁在此嗎?”
劉曄身為一州主官,一旦動怒,也不是小事。但是史阿卻不懼,道:“子揚兄,這話什麼意思?我怎能軟禁你在此?”
劉曄道:“好,既然你沒軟禁我,我這就告辭。”
史阿笑道:“子揚兄,若是我出具情報司手令,你的面子就不好看。我們在這裡聊上一個時辰,我立馬帶人離開。事情沒到那種程度,何必撕破臉?”
說著,史阿硬拉著劉曄坐下,道:“我和程武方才約好,我留你和那班官吏一個時辰,他就能尋出相關證據。我們都是太子的使者,他的要求我不好不應。子揚若是心裡沒鬼,一個時辰由他折騰去吧。”
劉曄氣得臉色通紅,道:“我說史大人,你這是想幹什麼?程武依仗是太子府官吏,來我益州折騰了大半個月。你又拿太子旨意壓我,當我好欺負嗎?”
到了現在,史阿已經明白,程武所言是真,劉曄這裡肯定有問題,否則他不會如此失態。史阿臉色一變,道:“子揚兄,剛才程武拿太子手令,讓我執行這個任務。這話說回來,程武拿出太子手令,我沒拿出太子手令,我只是情報司副統領,理當依照太子手令行事。現在拘下子揚兄,子揚兄若認為不合適,一個時辰後,可以參我和程武。實話告訴你,程武說只需一個時辰就足夠,我盤算了一下,其實根本用不了這麼長時間。你想想,剛才他在宴席上宣佈,封了金庫,要在三天之內,將銀票和現銀全部押走。這事可能是真的嗎?今晚在座的人聽到這個訊息,很快就會傳出去。我想肯定有人配合他,沒有多長時間,他就會拿到相關借據。只要得到借據,誰開的,借了誰的錢,查起來一點也不難。子揚兄,清理虧欠這事,各州進度不一樣,益州即使收上一半,也算好的,我這次真是弄不明白,以子揚兄的才智,為何做出這樣欺瞞朝廷的事情?”
劉曄這時想安坐也無法安坐,這次為了與程武鬥法,做的有些過了。人就是這樣,以為自己智計過人,當外人挑戰自己權威的時候,就想給人家一個耳光。劉曄處理事情大局觀很好,每個環節都做得很細,程武從賬目上根本查不出問題。但是事情做得太過完美,本身就是一個漏洞,這次程武與張羨定計,史阿配合,一下子將真相揭開。
就在劉曄盤算對策之時,程武手裡捧著一堆借據,走了進來,將借據交給史阿,道:“真是了不得,單純成都城中,劉大人就能借出二十餘萬金來。劉大人,整治虧欠雖然逼得急,但也不用這樣欺瞞吧。還有一件事情,益州許多專案上馬本身就有問題,應是官員拍腦門的結果,投了不少資,專案效果卻不大。朝中早有法令,轄區內專案出現問題追責,劉大人在益州多年,批出這樣的專案可真不少,我們的人查了三天,匯總起來的投資就是天文數字。劉大人,你可真讓我開了眼,若論欺上瞞下,你可稱得上是第一。”
劉曄面色慘白,費了無數心機想遮掩的真相,被程武查了個底朝天,還有什麼可以解釋的?若是姜述親政,還能幻想討個人情,如今太子監國,劉曄歷來與太子系不對路,這次免官去職已是必然,說不定還會因此下獄。
史阿、程武、張羨的奏章,只過了六天,就遞到了荀?的案頭。這件事情主要當事人劉曄,貪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