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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部分

左氏春秋能與先生切磋。”

王樹道:“但我還是輸了,不過我不是輸給你,我是輸給了自己,我年紀大了,人便輕浮了,忘了人外有人,忘了學無止境。”

如果不是自傲輕浮冒進,說出了只論一本左氏春秋的條件,他又怎麼會輸。

樂亭再次施禮,道:“小子謹記先生教誨。”

如果不是王樹只論一本左氏春秋,他豈能贏。

輸了不代表他學術落敗,贏了也不表示他博才多學。

王樹起身,道:“君子一言既出,我這就走了。”坐了一天一夜,縱然精神還撐著,身體是不行,一下沒有起來。。。。

一旁的書童忙上前攙扶,樂亭已經半跪踏步伸手扶住。

王樹對他點點頭,撐著他的胳膊站起來,又順勢將樂亭拉了一把,樂亭隨之站起來,王樹的手似搭在樂亭胳膊上,而樂亭的胳膊又似被王樹攜,二人在臺上相對而立。

“不過,你真是讀書魯鈍。”王樹道。

雖然只是論左氏春秋,但必然要融會貫通許多經義,王樹自然能看出樂亭的水平。

樂亭坦然應聲是。

王樹看著他又笑了笑,搖搖頭:“看來日後評價一個人是不是讀書之才也沒有定數了。”

樂亭搖頭道:“才還是有定數的,只不過讀書大概沒有定數,沒有才也可以讀書啊,讀書也不一定就是為了成才。”

王樹哈哈笑了,要說什麼又停下,收回手道:“告辭了。”再無多言轉身拂袖負手在背後向臺下走去,小書童要攙扶也被他推開。

臺下圍觀的民眾看著走過來的王樹,下意識的讓開路,依舊安靜,沒有嘲諷也沒有起鬨,而王樹也絲毫沒有落敗的羞愧,縱然熬了一天一夜,年近七十的老者依舊走的穩穩,落敗?誰敢笑他?他又何懼別人笑?

老者帶著小書童漫步穿行街上直到盡頭,那裡早有馬車等候,府學宮的官員們,知府李光遠也親自等候。。。。。縱然門派不同,王樹當時大儒的名頭是毋庸置疑的。

王樹沒有理會他們徑直上了車,小書童隨之進去,李光遠等官員挽留不得,只得目送馬車向前而去。

馬車輕快眨眼將一眾官員拋卻在後。

坐在馬車裡的王樹這才躺下來,整個人卸去了力氣,小書童小心翼翼的伺候。

“先生,你對那樂亭想說什麼沒有說?”他好奇問道。

王樹閉目道:“我原想說收他為徒,但此子心志堅定,必然不會答應,關學啊。。。算你好運了。”

小書童點點頭,又道:“其實他也僥倖而已,先生何不說六年後再來?那時候再讓他一本經書辯難,敢叫他不贏。”

王樹閉目但神情傲然,道:“當然,不過罷了。”睜開眼伸手撫白鬚,眼中閃過一絲悵然,“我老了,縱然六年後贏了佔據關中學派,那又六年後呢,我老了,死了,這樂亭可是有更多的六年吶。。。。”

此子能六年只讀一本書,何嘗不能一輩子只做一件事?讀書。

魯鈍擋不住他將來的名盛啊,有他在,長安府關學不會滅。

“雖然不服,但這個世界,還是年輕人的。”

。。。。。

。。。。。

晨光大亮,披在高臺上的年輕人身上,他看向前方,王樹的馬車已經遠去,街上的人們直到這一刻才確信了結果真的如願了。

而且客人已走,作為主人可以盡情得意了,這不算失禮了。

歡聲頓時雷動。

無數人湧向高臺迎接走下來的樂亭,少年們在其中更是跑的快。

“樂亭樂亭你太厲害了。”

大家大聲的喊叫著,撲上去抓住樂亭的胳膊肩頭,拍打。

樂亭也抓住了他們,神情略有些擔憂,看著少年們空空的手和背後,道:“我的豬呢?”

。。。。。

。。。。。

唸到這裡,張蓮塘仰頭大笑。

四周坐著聽信的長安少年們也都大笑起來。

這是自薛青出事後,他們第一次這麼大笑。

“好一個樂亭。”張蓮塘道,“忠人之事,榮辱之下皆不忘。”將手裡的信遞給旁邊的少年。

少年接過,與身邊的人們一起再次看。

“有樂亭在,我們長安社學安矣,知知堂穩矣。”張蓮塘道,看著坐在旁邊的裴焉子,神情又有些複雜,“我沒有想到起到如此作用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