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不至於一下子把莊稼給凍死嗎!
玻璃溫室是請人蓋的,佔地四分半,後院深水井也被圈在了裡面。
宋希不得不感謝當年養父蓋房子時的大手筆。兩個人的宅基地,在村子裡面的話絕對弄不到這麼大的地方,山腳下就不一樣了。分內的宅基地面積養父嫌小,就又花錢買下了旁邊一大塊空地,這才得了這麼大一個院子。
天氣一天一天冷下來了。
宋希看著地裡的晚苞米有些憂心。蘿蔔白菜他移了一些到溫室裡面,帶著土一起挖的,活下來的不少,冬菜是不愁的。就是晚苞米無法讓人樂觀,村裡和他前後腳種下晚苞米的人家可不在少數。他是不指著這幾畝地吃飯,普通農戶又怎能不指望!去年秋收減產,今年夏收減產,輪到秋收還不知道有沒有出產,老天爺這是誠心不想給人飯吃嗎?
宋希很快就把第一批種下的晚苞米收了回來。產量雖然不比往年,卻也沒差上多少。後面的就不行了,玉米棒子小小的癟癟的,眼瞅著這一茬莊稼是毀掉了。
收玉米的時候,村裡好多人都哭了起來。
這一茬玉米種的多難啊!天不下雨,又蒸發的那麼狠,每隔兩三天就得澆上一次水,排在晚上的時候更難熬。村裡的壯勞力,有幾個沒半夜爬起來出門澆過地的!那麼辛苦,卻只長了這麼小的玉米棒子,上面的玉米粒能搓一小把嗎!
足足一年了,天不給飯吃,土裡刨不出食,可怎麼活!
第47章
進入十一月;天徹底冷了下來。
宋希還有不到三噸煤;去年冬天也才用了兩噸多;今年冬天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也該準備著了。想了想,宋希又買了一噸。玻璃溫室要比塑膠大棚暖和許多;應該用不了多少煤,但還是有備無患的好。去年冬天好些人家備下的煤不夠;只燒柴火又不夠暖;可遭了大罪了。
今年的煤價比去年冬天最貴的時候還要貴上一些,宋希就有些犯愁了。地裡賺不來錢,煤又這麼貴;可千萬別逼得人去山裡砍柴才好。破壞環境不說,人也不安全;誰知道山裡有沒藏著什麼危險的野獸啊!春天的狼群且不提,野豬也是能要人命的。
天冷了下來,宋希的玻璃溫室也熱鬧起來了,都是慣常吃的蔬菜,一樣一畦,只有西紅柿最多,足足種了三個菜畦。
不管今年收成如何,地裡是空下來了。站在野外一眼看過去地上只有衰敗的枯草,路邊的樹葉子全都落光了,顯得高處樹枝上的鳥窩越發突兀。
十一月,初冬的天氣,乾冷乾冷的,西北風呼呼地颳著,吹在臉上跟小刀子似的,生疼生疼。今年的冬天仍舊無法讓人樂觀。
宋希給維克多洗了澡,終於長好的毛吹得蓬蓬鬆鬆的,晚上就把肥狗抱了一起睡。
自從爬上壞醫生的床,維克多自己頓時就金貴起來了。輕易不出屋門,不得不出去一趟回來以後也會追著宋希讓人給擦爪子,衛生保持得可好了。
到了十二月,仍舊乾冷乾冷的,一片雪花都沒下過。
村裡人都有些著急。一年不見下雨,冬天如果再不下雪,只怕明年會更缺水。
宋希拿了一麻袋兔子皮去了李奇家。李奇家的地緊挨著宋希的,家中只有兩口人,夫妻兩個都五十開外了,無兒無女。李奇有三個兄弟,關係都不是很好,平時來往也不多,家中很是清靜。
“叔,我有個事得請你幫忙,今年攢了些皮子,我收拾不好,都說咱村裡硝皮子叔的手藝可是獨一份。”宋希說,“都需要什麼我也不懂,我拿了幾塊錢,缺什麼還得叔你自己看著買。不夠再跟我說,有多的就給叔打酒了。”
老兩口都推辭著不接錢。今年澆水就沾了大光了,收拾幾塊皮子罷了,拿人家孩子那麼多錢做什麼!
宋希到底還是給留了八百塊錢。老頭老太太人都不錯,地挨著,下地碰上的時候經常會手把手的教宋希做活,宋希還吃過好幾回老太太做的野菜餡包子。
八百塊錢不多,兩個儉省慣了的老人卻是可以好好過上一個年的,最起碼可以多買一些煤,過一個暖和一些的冬天。
回了家,宋希抱著小多坐在門口看著外面發呆。整個村子都不好過,他卻只能幹看著無能為力。村子不大,人也不多,不過七八百口。這七八百口都是什麼人呢?看著他長大的,和他一起長大的,他看著長大的。他可以給人抓藥送藥酒,可以給村子打井,可村民最缺的東西,他給不了,也不能給。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家家在這樣的年景下苦苦煎熬。
這時,大門